但应该不可能。

他会带她出去的。

洛晏点头，又问道：“但现在看不到啊……”

他道：“我能感应到。”

主人能与法器相互感应，在这个世界不算是什麽稀奇事，洛晏这才放下心来。

再者，向融还在上面，他也会想办法的。

新的问题又出现，洛晏往下看，看着两人牵住的手，只能看见少年修长苍白的指节和手背，完全看不见自己的手。

手心……出汗了，有些粘有些湿，是她的还是他的？

洛晏脑仁有些疼想松松手擦一下，刚抽出一截就被他很快追上来握住，深怕她逃跑一般，汗湿的掌心再次贴在一起。

“……”

好热……

“姜少侠……那个……”

洛晏忍不住开口。

少年停住脚步，“……嗯？”

“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少年眉梢动了一下，眼神不自在地“看”向前方，手掌依然将她的手攥在掌心，握住。

他感到自己好像出汗了，怕她抽走手不牵他，他只好装作不知，眉眼认真道：

“……没有。”

洛晏眉心皱了一下，觉得手心很烫，但没再说这个，只好找别的话题太分散注意力，“姜少侠，你身上……为什麽会有那麽多伤啊？”

刚刚看了她就想问来着，没想到困到直接睡着。

她最近瞌睡好像变多了……

姜寂洲淡淡道：“和别人打架，不小心碰到的。”

洛晏：“……”

你听听，你自己信吗？碰什麽能碰成那个模样，拉这麽大一道口子。

但他也会和别人打架倒是让洛晏有些惊讶，好像看到他的另一面。

她轻轻叹气，“那你家里人不管吗？怎麽留了这麽多疤啊？”

“姜少侠，”说完她解释道:“我不是说丑的意思，就是觉得要是早用药，应该会愈合得好一些，不然感染有什麽其他的并发症很难受的……很疼的。”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们没有发现。”

不应该啊，洛晏疑惑，每一道疤她都可以想象到流血量，这绝不可能隐藏到不被发现的地步。

“是你瞒着他们？怕他们担心？”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他摇摇头，“那时候他们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并不知道。”

洛晏遗憾的叹气，真可惜。但她又想起，他们相处这麽久以来，她还没听他提起过家人。

今天，还是第一次。

她不禁问：“欺负你的坏蛋是什麽人啊？”

坏蛋？

少年微微一愣，问道：“为什麽你会觉得他们是坏蛋？”

洛晏理所当然感到莫名其妙，“难道要觉得你是吗？”

他微微沉默，便听她道：“要是觉得你是，那才奇怪呢。”

他真的很好，就算不提家人也很好。他居然能将护身的驭水剑留下保护一群不相干的百姓，让自己陷入危机，这一点也不像反派。

好得让人安心。

她继续有理有据的解释道：“你那麽厉害，却总是因为不相干的人受伤……比如我，但你从没责怪过我，还尽心保护我，我真的看得很明白。”

“所以，能欺负你，给你留下这些伤的人肯定是坏蛋。要是我遇到他们……”她顿了顿，义愤填膺说了个能达到的目标：“我就往他们洗澡水里兑辣椒水，帮你报仇！”

他轻而易举被逗笑，耳朵捕捉到她轻巧的脚步声，若是不牵着他，她已经跳起来了。

洛晏的声音时远时近，“他们……都是什麽样的人？”

他思忖片刻语气轻松略可惜地道：“是厉害的大人物，除了你……没人知道，也没人相信他们是坏蛋。”

洛晏唉声叹气，“姜少侠，辛苦喽。”

他后来黑化的另一面大概就是这麽来的，不公得不到解决。

但她很庆幸能先见到现在的他，“不过，好幸运哎，你现在真的很好。”

没有被那些坏蛋改变影响心情。

他心弦被拨了一下，由衷道：“你也很好……”

很好很好。

好像永远明媚，永远不会失去希望。

“我知道。”

少女应得干脆。倒是没有客套的拒绝，笑着坦然应道：“我也觉得。”

“偷偷告诉你，”她有些小得意地道：“和我相处过的人，就没有不喜欢我的。”

那些不正常的，上来就要她性命的人除外。

她笑得开朗，“他们都说过我很好。”

少年弯起唇角，轻轻应了声嗯。

他知道。

她很好，不需要惊人的修为，惊豔的容貌，也同样好。

喜欢她，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