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碍于这个，谁年少轻狂不爱点面子。洛晏把问题放到自己身上，瞬间有些理解他。

他现在情况好糟糕，看不见，浑身是伤，还虚弱。

少年微微一顿，洛晏拿过药瓶垂眸小声道歉，然后道：“……不然……不然……我用符咒给你上药……上次那个听话符，我记得怎麽画，肯定可以用的。”

她不会摸到他的身体。

虽然也尴尬，但不至于这麽尴尬。

姜寂洲背脊一僵放在膝盖上的手抓住了衣服，胸膛微微起伏，眸色如同水波流动。

沉默，好尴尬的沉默。

两人谁也不敢看对方。

“姜少侠，你……还是得上药的。”洛晏叹息一声，“要是你伤不好，遇见那个怪物，我一个人……我一个人……”

她的话音未落，少年声如蚊吶，喉咙里溢出一个简单的音节，然后道：“……那……你帮我……”

洛晏开心应道：“好！”

但很快她就僵住了，少年耳根通红开口道：“但是听话符……用不了……”

“啊？”

他哑着声音解释道：“这里是河妖的地界，灵场偏于它，听话符这样的低阶低灵的符纸用不了。”

那这意思不就是……她得动手……

听不到她的回答，少年苍白也像松了一口气，安慰她道：“没关系……我休息一会儿，或许两三个时辰灵力就能回……”

来字卡在舌根，他喉头滚了滚，一阵清新的香气围绕过来。腰上多了一双颤抖的手，摸摸索索挂在他的腰封上。

“姜少侠……”洛晏不好意思看他，耳根火烧一样，“冒、冒犯了。”

她手像通电一样摸上他的腰封，想找到解开的办法。

黑色刺绣的腰封紧紧扣在少年劲瘦的腰上，完全看不到解开的地方在哪里。

洛晏来这里这麽久，根本没有用过腰封，她都是用的系紧的腰带，因此对腰封的了解不多。

她呲牙裂齿摸来摸去像在找一卷胶带的头，再多一点时间，她这个动作就有些像非礼了……

下一刻少年红着耳根，汗湿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颤颤悠悠牵着她的手贴上腰侧胯骨之上的位置，“……在这里。”

洛晏脸烧得更厉害，模模糊糊应了一声，果然在那处发现一排暗扣，还有系带。

“咔哒——”清脆的声音响起，腰封滑落在地上，没了腰封的固定，少年的衣服倏然松散了一些。

“！”

洛晏觉得自己好没出息，这都还没开始脱衣服，头上就已经汗津津了。她咽了咽喉咙，这次手指準确的勾到他的衣带，一件外衫，一件中衣，一件里衣。洛晏一鼓作气全部解开，拉开。

前面是慢得异常，后面又快得异常。

这样慌张的动作让少年放在身侧的手再次收了收，冷风吹上胸膛灌进伤口中，他像是冻僵了一样保持着僵直的姿态，梗着脖子。

想到她在看他的身体，他毫无来由的紧张。

他身上的疤很多，定然不好看，甚至骇人。

但下一刻，少女滚烫的指尖轻轻触上他的肩头，落在他冰凉的皮肤上，他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他胸膛坦露出来的一瞬间，洛晏有些惊讶。

少年身形瘦削，但浑身都是紧致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

十九岁少年人的身体上布满了疤痕，有新的有旧的。

上次她没看得这麽明白。

他的肩头胸口，腹部，腰侧是几道细长又丑陋的疤，有的已经年代久远，变成浅褐色，上面带着浅浅的槽。像是被利器划开导致的。

好多伤。

他肩头上有一道像是砍伤的疤，刚好不久，上面的痂还没掉，她轻轻点了一下，痂是硬的。

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少年轻轻开口，“吓到了吗？是不是很丑？”

洛晏回神口快道：“哪有，还是很漂亮……”

他虽然瘦，但皮肤白加上肌肉漂亮，胸肌腹肌人鱼线一样也没少，或许是因为热，他皮肤上泛着一抹薄红……

啊！洛晏你在想什麽！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虽然是实话，但有点像调戏。

少年果然顿了一下，都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洛晏倒出药粉在手帕上轻轻贴上少年胸口的伤，不是自己的伤口，洛晏用力总是一点点加。

他缓缓开口道：“可以重一点，没事的……不然药粉会掉。”

洛晏还是顾忌他，又有些紧张。他问道：“刚刚……”

“嗯？”这两个字像是重锤敲打着洛晏的脑袋，她掀起眼帘猛地擡手捂住少年的嘴巴，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她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