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语气沉重，“看这个样子，约莫死去有三四个时辰了！”

他看向程朔青，质疑道：“这里除了你我，居然还有人能好端端来，全身而退？”

程朔青面露不悦，“你在怀疑我？”

慧能撚了撚手上的念珠，眼神幽深：“有什麽不对吗？你最近的胃口越来越大，连自己府中的人都下手，何况是他们！别以为那些死在尹清月坟前的家奴是怎麽回事我会猜不出来！”

程朔青重重吸了一口气，听慧能道：“你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各大仙门的注意！”

程朔青攥紧拳头：“我承认我是有些贪心，可这几个人绝不是我杀的，我程朔青绝不会动盟友的东西，我怎麽都不会对你的人下手！况且我已经準备好人了都是我从各地费心搜罗的少男少女，何必再动你的人惹你不快？”

慧能冷哼，“最好如此！”

听到程朔青的话，贺长翊蹙眉，“这是什麽意思，他们难道早就认识？还抓了人？还有怎麽又是少男少女？”

赵子衿静心听着，“先继续听吧。”

程朔青沉着脸继续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三年前那场变故之后，法阵必须靠灵骨才能压制你是知道的，可灵骨被盗，已经没有东西能压住他们了。你可以一走了之，但我不能，她的命还要靠阵法吊着，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吗？！”

赵子衿蹙眉，听着这段话脑海迅速分析，自动带入了她是程眠，程朔青的意思是义庄有一个阵法在给她续命？

贺长翊安静下来，脑子里瞬间想到程眠咳嗽，脸色苍白的模样，他一时心情複杂，这里看起来不是什麽正义之地，一旦牵扯到程眠……那赵子衿怎麽办？

她很沉默，没有说话。

慧能看着程朔青，“你执意如此便罢了，那我不便多待，这几个人我领走超度就是，不再追究你的责任！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要怎麽做就看你自己了！”

程朔青不满道：“慧能，你当初也是得过这个法阵恩惠的，你以为你能撇开责任吗？！这一次没有你，只靠我一个人如何压得住那些怪物！他们若是爬出来，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

慧能闻言青筋暴跳：“那你要如何？怎麽我的人死在你的地界我还要被你威胁？！”

程朔青道：“昨天，林属的手下拿着这个秘密来威胁我，想要大妖灵骨。若我不动手，早晚会有人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慧能，我也是逼不得已！”

慧能沉默了一瞬道：“那你想怎麽办？”

程朔青道：“我已经告诉了他这里的秘密，包括宝物。为了灵骨，他背后的人肯定会来。无论是谁，我要他走不出这里！”

“程朔青，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慧能叹了一口气，“听说，林属死时身边有一枝梨花。不会是那个人的后人还活着吧？”

程朔青，“不可能的，当年那种情况他怎麽可能活得下来，就算他侥幸活下来，修炼也是难事，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再说了，他的头号敌人也不该是你我，而是……”

一下子收到的信息太多，赵子衿面上没什麽表情，放在贺长翊太阳穴的手却滑落下来，他脑海里的画面瞬间断掉。

贺长翊很懵，看向赵子衿有些着急，“这麽快就到一炷香的时间了吗？林属也是带着一枝梨花死的，可惜了！没听清楚他们说是谁！”

赵子衿抿唇看着他，点头说了一句抱歉，就在方才她听清了程朔青说的那句话，她看着贺长翊一字一顿道：“她说，那个留下梨花的人，头号敌人应该是天门剑宗，若是人在离城第一个要杀的人也该是你不是他们……”

她的声音本就沉静得像是冰过的泉水，此刻一本正经地说着这句话，贺长翊感觉骨子里都渗入了一股冷意。

但片刻他撇撇嘴，却满不在意道：“那他们说的应该是妖吧，我爹那麽厉害杀的妖可多了，但每一个死在他剑下的妖都是死有余辜的，我爹从不滥杀！哎，想来想找我寻仇的妖怪应当很多！”

“不过……”他扬眉，“我可不怕他们，就怕他们不来给我增进修为呢！”

赵子衿嘴角抽了抽，“大言不惭。”

贺长翊笑了笑，抿唇，“那现在怎麽办？虽然我觉得程小姐是个公正无私的人，但毕竟是她的生身之母……你要告诉程小姐吗？”

赵子衿垂眸：“师姐很小就离开程家了，她应该不知道……从小宗主就对师姐多有照顾，我相信就算没了这个东西，宗主也有其他办法为师姐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