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寂洲声音里含着笑意，又重複了一遍，“碎了。”

如戏耍她一般。

刚把书拿到手的洛晏：“……”

不是，姜寂洲怎麽这麽直接，都不周旋一下吗？就……直接激怒焦娘？

焦娘现在可经不起刺激啊！

洛晏忍不住回头，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姜寂洲，而是焦娘。她周身发出绿色的光晕，身后那群芭蕉精也似感应一般擡起了手做攻击的姿态。

焦娘歪了歪脖子，“嘴硬，那我就不用客气了！”

“去！杀无赦！”

焦娘一声令下。

那群芭蕉精脖子僵硬的拧动，一妖持一伞脚底踏着灌木枝，灌木枝再次听从命令极速生长，全数向着姜寂洲一人攻去！

一把把绿伞此刻成了法器笼罩在姜寂洲上方，如一个半球，受芭蕉精的控制一泛起绿光，在她们的尖叫声中猛地攻向姜寂洲头顶。

而灌木枝则攻他下盘，但靠近姜寂洲时，周围突然风声大作，灌木枝化成了墨一般的黑雾，旁边其他的角落里还涌出一片又一片地黑影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像是一团团压过来的乌云，里面夹杂着尖锐的笑声，哭声，还有刺耳的尖叫声，仿佛一瞬之间拥有了神志！

这个洛晏是认得的，是邪灵。是他们化成了灌木！方才缠住她的，是这些东西。

洛晏捂住嘴，心髒再次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她捂住心髒，摸到一片冰凉湿润地血，“拜托拜托，别跳了……别跳这麽快。”

上次见这东西，也是在林属家中。但现在洛晏总算明白了，它们就是那些成熟的头颅果，掉下枝头，成了孤魂野鬼，被焦娘镇在此处供她修炼。

好在洞下有寒潭，不然光这些噪音就能掀起洛晏的天灵盖！

但姜寂洲……没动？！他就站在原地，任由那些邪灵包围过来，甚至放下了剑。他背着身，洛晏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似乎……在等什麽。

不到一会儿，姜寂洲就被绿伞和邪灵包裹住，再看不见一点身形！那些声音通通变成了得意的笑声。

一秒，两秒……分明很吵，洛晏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姜寂洲……”

不会这麽离谱吧。

“哈哈哈哈哈！”焦娘满意地笑道，“姜寂洲！饶是你再厉害，在这里都敌得过我！”

“这就是惹我的下场！你就等着被他们瓜分灵体，分食□□折磨而死吧！”焦娘恶狠狠道。

“若是你能拿出濯灵白玉，我就给你留个全尸！”

里面依然没有回应，连驭水剑也毫无反应。

十秒后，十几张符纸慢悠悠从雾中飞出，井然有序，不慌不忙地在黑雾外层围成一圈。

起初焦娘并不在意，直到那些符纸燃烧殆尽化成一束束蓝色的光束，彙聚成一道猛地朝着她而去！

焦娘面色一变迅速结印抵挡。

一蓝一绿两道光束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光晕蕩开，寒潭平波无澜的水面水花翻涌，如同沸腾的开水！

焦娘渐渐不敌，被姜寂洲逼到寒潭中央，脖子上青筋爆显，落了下风！绿色的，叶脉一般的绿痕逐渐爬上她的侧脸……

洛晏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她以为焦娘必输之时——

一道青色的水柱横空而出，挡在焦娘面前接住了姜寂洲的一击，水柱化成一颗颗水珠，散落四方，有几滴还落在洛晏脸上，冰冰凉凉的。

那双绿色的瞳仁一亮，瞬间泪光莹莹，被一股力量稳在水面。

少年清澈的声音从黑雾中央传来，“你终于肯出来了。”

一把剑迅速穿梭，锋利的刀刃上似乎裹挟一层风，将黑雾刺得分崩离析，几乎没有开口的时间，芭蕉精和邪灵根本不堪一击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不见。

“铮！”驭水剑做完这一切，回鞘，仿佛接下来再无战斗。身着白衣的少年自稀疏的雾气中迈步而出，眼神看向寒潭中央。

等了一会儿，潭水中央再次泛起波纹，水面蕩起白色的水花，一道人影踏着水波而来，将焦娘挡在了身后。

他在焦娘五步之外停下，目光淡薄地看了她一眼，才转向姜寂洲。

是个俊美的红瞳青年，身量高大，着一身发光的锦绣红衣，领上的装饰像是晶莹的红珊瑚，依然是红色的眼珠，一头黑发，耳边长着两片薄薄的鳍，脸颊瘦削被一身的红色衬得病态苍白。

他未曾穿鞋，一双瘦削的脚骨骼突出，血管明显，上面覆着一层苍白的皮肤。

看见姜寂洲，他眉梢一皱，“好久不见了。”

洛晏：“？”

焦娘：“？”

姜寂洲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