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定对她招招手,晓月进门,顺手关上房门,跑到桌边。
索罗定瞧她,“丫头,来八卦?你哥真没干啥,就吃了个饭。”
晓月斜他一眼,将汤盅往他眼前一放。
索罗定打开,一阵香气扑鼻,就见是清炖甲鱼汤,里边几块肥肥美美的甲鱼肉。
“大娘炖的水鱼汤,赏你的。”晓月边说,边拨弄着笔筒里几根毛笔。
索罗定好笑,“这么好?石明亮吃完了?”
“没哦,他人都不在。”晓月气闷。
索罗定皱眉,“转眼就考试了,人去哪儿了?”
晓月摇摇头,“汤还在蒸笼里呢,胡开他们都说他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索罗定拿着勺子舀汤喝,挑眉,“哇,鲜啊!”
晓月眨眨眼,索罗定给她勺子,“吃不吃?”
晓月笑嘻嘻接了勺子正想吃,就听到外边敲门的声音。
“谁啊?”索罗定心说今晚这么多人?要是程子谦就用汤盅盖子飞他。
门外人似乎沉默了片刻,开口,“是我。”
……
索罗定一愣,和晓月对视了一眼——这声音是石明亮?!
索罗定就纳闷了——这书生找自己来干嘛?
晓月放下勺子,躲进了一旁的屏风后边。
索罗定更纳闷,看她——你躲什么?
晓月对他“嘘”,边指指门口,示意——赶紧让人进来啊!
索罗定望天,说了句,“进来吧。”
随后,房门打开,石明亮走了进来,关上门,到索罗定对面。
索罗定叼着勺子问他,“吃饭没?”
石明亮显然没胃口,坐着问他,“我刚才在街上,听说白夫子落重注买我一定考第一,有没有这回事?”
“有啊。”索罗定点头。
“他还说,若是我考不到第一,他把晓风书院的招牌都拆了?”石明亮追问。
索罗定嘴角抽了抽,心说,嗨呀!最近的八卦真是变化多端啊,白晓风哪儿有这么说。可是八卦这种东西向来有传言没出处的,估计现在满皇城的人都这么认为了,管你是真是假呢。
“唉,你管他那么多,去吃个饭睡觉吧,明天就考试了。”索罗定摆摆手,想打发他走。
“夫子真这么说?”石明亮皱眉,“那我万一考不到第一,岂不是害整个书院和夫子被人笑?”
索罗定微微愣了愣,抬头看了石明亮一眼……心里则是咯噔了一下。
索罗定托着下巴心里暗笑了一声——好你个白晓风啊,这招用的,杀人不见血。
“唉,可不是么!”索罗定将笔放下,颇为认真地说,“不止白晓风,唐星治也放了话了!”
“什么?”石明亮一惊,“星治放什么话了?”
“他也不知道上街上哪儿转了一圈,听人说什么你铁定考不过个王煦,你也知道唐星治什么脾气,他火气一上来嘴没把门的,跟人说,什么王煦?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他兄弟石明亮才是第一才子,他日后要是继承大统你就是他的宰相,若是你考不过王煦,他连太子都不当了,连唐都不姓了。”
索罗定说完,唐星治抽了口冷气差点背过气去,“这……”
“不止,葛范把身家性命都赌在你身上了!”索罗定似乎还嫌不够,继续添油加醋,“你也知道他大少爷家财万贯,看你赔率竟然不如王煦,大少爷他拿出全部家产跟整个皇城的人赌你赢啊!”
石明亮嘴巴长得老大,“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索罗定拍了拍脸煞白的石明亮的肩膀,“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们几兄弟都是酒肉朋友,不过现在看看还真蛮讲义气啊,他俩说不想让你有包袱,都不跟你说在背后怎么撑你。我说万一他考不上呢?他们还说,不会,你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是真材实料。啧……我还以为文人只会相轻。还有,刚才白晓月那丫头在外边听人说你怎么都考不过王煦,差点跟人打起来。”
“什么?”石明亮睁大了眼睛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那丫头说,晓风书院这回是第一次参加考试,他大哥既然推荐你去,就表示对你有信心,你的成绩关系到晓风书院的生死存亡,你一定会争气。”
石明亮静坐不语,“的确……我不能考砸。”
“那可不,这么多人撑你呢,我也看好你的。”索罗定说着,敲了敲汤盅,“白晓月今天跑了几条街特地去买回来的水鱼,书院几个丫头在院子里给你煲汤煲了一下午,这会儿还热呢,你赶紧去吃饱饱睡觉明天考个好成绩,要是考不上啊,什么功名利禄个人荣辱在其次,你想想你一次可对不起多少人!”
石明亮抬头看索罗定。
索罗定继续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