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觉得耳鼓嗡嗡响,两边酒楼茶馆的人都跑出来望,捂着耳朵循声望,就见在街尾晓风书院最高那座藏书阁的屋顶,不知何时架了一面巨大的战鼓,白色的鼓面前边一个黑影挽着袖子。
索罗定正擂鼓呢,那个吵啊。
“哎呀!这疯子干嘛呢?”
“好吵啊!”
索罗定一面擂鼓一面还唱呢,“你们不让老子睡觉,老子不让你们弹琴,看谁耗得过谁!”
没一会儿,整条东华街上的人都跑光了。
索罗定停下,侧耳听了听——万籁俱寂!
感慨终于安静了,索罗定仰起脸看了看头顶鼓面一样的月亮,一扔鼓槌,困觉!
……
“这个索罗定,是不是真的有疯病?”
“真可怕啊……”
酒楼里所有的人,除了被战鼓震晕吓跑的才子佳人之外,都围在桌边讨论。
只有白晓月,双手托着下巴趴在窗边,望着远处屋顶上的那面战鼓,笑眯眯。
第6章 【子谦手稿NO6】
天刚蒙蒙亮,白晓月就被一阵古怪的风声吵醒。
睁开眼睛,她将蒙着半个面的锦被稍稍拉下来一点点,侧耳听了听,的确像是风声——呼呼呼的,不过又好似不是平日能听到的东南西北风,那些风都是呜呜呜的。
仰起脸,晓月看着床顶的雕花琢磨这是什么声音,等她想明白之后,突然“嚯”地坐了起来。掀被下床,披了外衣,光着脚拖了鞋着急忙慌就往外跑。
出门的时候下台阶还丢了一只鞋,单脚蹦了两下回去勾住鞋,三两步跑到院门口……果然!声音是从隔壁的院子里传出来的。
白晓月跑到院门口往里望了一眼,立刻,嘴角微微翘起了一点点弧度,眼睛也眯眯地弯了起来。
隔壁是索罗定的院子。
此时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索罗定手里轮着一杆长刀,正练功呢。
白晓月站在月形院门的后边,看着。
索罗定昨天成功制止了扰人清梦的琴声,饱饱睡了个好觉,一大早起来自然要舒展筋骨练练刀法,只可惜这小院子里施展不开,一会儿还要上早课,骑马只能等到傍晚了。
白晓月从来没见人真正练过功夫,她大哥偶尔也会练练剑,不过不及索罗定这种霸气的练法。
索罗定别看身材挺魁梧,但是身法极快,跟会飞似的,那刀挥得行云流水,比那些戏文里武生们摆姿势的打法可好看多了。
正看得专心呢,就听耳边有人问,“起这么早啊?怎么连头都不梳就跑出来?”
晓月一惊,回头一看发现是白晓风,立马一张脸通红。
白晓风倒是有些意外,看了看院子里正练功的索罗定,微微眯起眼睛回头打量自家妹子,“怎么了?”
“没啊……俊俊不见了,我找它来的。”白晓月瞎掰了一个借口。
白晓风盯着她看了半晌,伸手一指她身后。
晓月回头,就见爱犬就在身后跟着呢,还歪着头看她。
“哎呀,俊俊你在这里啊,找你半天。”晓月赶紧牵着狗就跑了,回去忙着梳头,想起来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晓风见白晓月跑了,觉得有些有趣,他妹子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
院子里,索罗定自然听到门口兄妹两的对话,也没在意,继续练刀。白晓风看了一会儿,暗暗点头——索罗定不愧是王朝第一猛将,好功夫,好刀法,好气势。
直到练过了瘾,索罗定收刀,抬手将刀往旁边的刀架子上一扔,问门口,“你们兄妹俩起得挺早啊。”
白晓风就从院门外走进来,微微一笑,“索将军起得更早。”
索罗定一耸肩,“习惯了。”
白晓风也不见外,走到架子边,看索罗定那把长刀。
这刀外形和当年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有些接近,通体黑色,像是玄铁打造的。白晓风单手将刀拿起来掂量了一下,挥了一个圈——果然是好刀。
将刀放回架子上,白晓风回头,就见索罗定洗了脸,正抱着胳膊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白晓风微微一笑,提醒他,“早课别迟到。”说完,慢悠悠走了。
索罗定看了一眼白晓风出院子的背影,淡淡一笑——原来这白晓风深藏不露,自己那把刀分量不轻,一般书生可能扛都未必能扛得起来,但白晓风轻轻松松单手拿起来还抡了个圈,这人根本就会功夫,只是外界应该不多人知道。
不过索罗定倒是觉得没什么,会功夫总比不会功夫好……不理会那么多,先吃早饭再说。
走出院子,远远就看到一个小丫头捧着一碟两个包子跑了过来,“索将军,早饭。”
索罗定看了看她,问,“包子什么馅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