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随他骂,想摸摸他胸前那粒褐色的小豆豆,又不敢伸手,怕引来不堪的后果。
「这不是虚伪,这叫有自知之明。」十六一本正经解释道:「如果你真是我爱人,你我彼此相属,也许我现在会很生气地考虑要不要割掉你的小弟弟,以后换我压你。但我只是你的属下,一个你现在比较宠爱的下属。就算是夫妻,别说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就是他要娶二房,做妻子也得贤淑地布置张罗。我又算什么?」
十六的口气如果自艾自怜一点也就罢了,问题是这番话他用的是平铺直叙的口吻。
路老爷嘿嘿几声,笑得莫测高深,笑得十六后悔不该把心里话说出来。
「宠爱?你觉得我现在很宠爱你?」
「这个……」十六一阵头皮发麻,「跟以前相较的话。」
「男扮女装的变态,性格烂,好色,脑子有病,自私,迟早一天烂小鸟,不但想把我告到倾家荡产,如今还想阉割我,你想如果你是我属下……喂,你怎么了?」
十六没注意到床宽,一下子摔到地上。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傻笑着拽过地上有点破烂的衣裤一件件往身上套。
「那个……老爷,属下这就去刑房领罚,不用老爷叫了。您觉得五十鞭怎么样?或者一百鞭?」
路老爷眯着眼,对这个胆颤心惊的可怜属下勾了勾手指,「过来。」
十六反而往后退了一步,他是真怕。
「你再不过来……」
十六用最快的速度重新爬回床上躺下。
路老爷身子一转,翻身压到这个紧闭双眼的人身上。
「你认为有谁这样说过我,还能安稳活到今日?尤其这个人还是我的属下。」
我也没安稳活到今日啊,十六有苦说不出。
路老爷又大大叹了口气,「也许走火入魔真的很不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让你走进来了。」
十六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唉─」他抱着十六长长的哀叹,嘀咕道:「对着美女竟然硬不起来,听到你比我大,不但不觉得恼怒,还觉得很兴奋。如今更想着要和你长长久久,为了你还与我家老头顶撞……怎么算这笔买卖都像是赔了。」
十六的手在发抖。为了不让趴在他身上的人发现,他用劲捏紧了它。
「什么买卖?」十六不晓得自己问出了这句话。
路晴天抬头在他眼角亲了一下,翻过身,仰望帐顶,隔了很久才道:「一生的买卖。」慎重的口吻,似乎经过深思熟虑才吐出这五个字。
屋内变得静悄悄的。
不知过了多久,「你哭什么……」温柔到让人心碎的语气。
泪,怎么止都止不住。那人的吻也轻柔地让人……
「如果我不哭了,你能不能别一边咬我一边脱我裤子?」
路晴天笑得整个人都颤抖了。「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没情调的人,十六……十六,为什么我没有更早发掘你……」
六月二十九日。辰院,海棠树上。
本座要解决你很简单,但我根本不须动这个手。
单手放在脑后,放长腿靠坐在老海棠的枝干上,十六摘了一片绿叶放在口中咀嚼……很苦。
因为你不会得到晴天,本座可以断言。
这是老堡主最后跟他说的两句话,之后就对他完全无视。一种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轻蔑。十六完全没有机会去询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就算他有机会,他也没资格问。
他可以得到他吗?
这个问题他只是偶尔去想一想,真的只是偶尔。
他告诉自己,要珍惜眼前一切。不希望,也就没有失望。
「老爷,您为什么也要挤上来?」当看到某条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身边,十六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他的脸……
「你又叫我老爷了。」某人强自拉开他的手臂,身子往后一倒,舒舒服服地躺进他怀中。过长的双脚就搭到了一根粗枝上。
「好吧,晴天老爷,你说过今天放我假的。」就算影卫也是有休日的好不好?而我自从过完年就没休过。
「等中秋节我给你五日休沐。」昨晚发泄得很彻底的人现在心情相当不错。
「您端午节也这么说的。除了三大节,堡里还允许部分下人有旬休,账房也是其中之一。而小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拿到旬休了。」十六提醒道。
「你屁股下面的垫子不错,我怎么看来有点眼熟?」
十六闭嘴,那是他从老爷书房里拿来的。他以为老爷今天会去找手下们商谈事情。「属下知罪,请老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