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分离不过片刻,可他现在就已经思念他思念得不得了。
如果他当初没有碰到庚二……
如果现在这一切都只是他熬不过痛苦而做出来的一场黄粱美梦……
传山一把抓住自己心口的衣服。
「喂,你怎麽了?」脑海中突然传来那二龟丝毫不掩关心和担忧的声音。
心神一下就回归现实,绷在胸口的一口气缓缓吐出,抓住衣襟的手也慢慢松开,传山十分诚实地道:「想你了。」
「好好做事,别把人跟丢了。」
传山嘴角的弧度变大,他几乎可以想像那只二龟此时抿著嘴唇,假装正经的羞涩小表情。
「我真想你了。」
「咳,咳咳!那……要不我现在就把小皇帝抢过来?」
「不用,还是按照原计画吧。你记得经常过来跟我说说话。」
「我不和你说,你不会找我说吗?」庚二停顿了一下,忽然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道:「不管发生什麽事,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二,这是你说的,永远不要忘记。如果你将来有一天胆敢忘了,我会不顾一切代价把你抓起来,关你一辈子。」
「……管吃吗?」
「管,还管陪睡。」
庚二咕哝著骂了他一句什麽,遁了。
传山脸上带笑,心情万分轻松地跟在明诀子身後,隐身进入摄政王府。
一个小小凝气三阶的明诀子而已,他想杀什麽时候不能杀?
因为前面有明诀子铺垫,传山再看到胡予父子时,厌恶之感要明显强於仇恨之情。可为了探清明诀子的目的,他也只能强忍了,实在忍受不了,他就去骚扰他家二龟转移一下注意力。
不过……为了补偿自己的心理损失,传山在探明明诀子的目的後,在其离开南羲的路上把他打昏剥了个精光,丢在了深山老林里。
半个月後,各自达成自己目标的两人在蔚县外一座小山头会合。
「明诀子来南羲干什麽?」庚二看到传山出现,张口就问。这家伙这半个月像吊他胃口一样一直瞒著他,平时用神识联系就会说些下流、淫猥的话调戏他,坏蛋!
传山笑,还好他们两人心神相通,只要不是隔得太远,彼此都能进行神识交流。看看,只不过半个月没见著真人,他就觉得难以忍耐了。
「傻蛋!」庚二骂。
传山失笑,他家二龟现在越来越喜欢用他曾经骂他的话来骂他。
传山一边笑,一边把目光投向坐在庚二身边、抱著庚二胳膊、手指含在嘴里的小皇帝。
男人心中一跳,忽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这小呆子是不是太黏庚二了?最重要的是,庚二什麽时候让除他以外的人这麽紧贴他?
「如果我不特意施为,就不会看到他的任何心思。」
「哦?」你知道我在疑惑什麽?
「知道。你眼睛珠子都要瞪掉下来,这样不好,会吓到小孩子。」庚二一本正经地教育。
「是是是,现在你家徒弟最宝贵。」传山过去拍拍庚二的脑袋,挤到他边上坐下,「抢徒弟的过程顺利吗?」
「那当然。一阵风就把人卷走了。」
庚二没说自己还顺便救了李家母子俩和芸娘。
他虽然没说,但传山瞟他一眼就知道他干了什麽,「把人送到哪儿了?」
「啊?哦,我没让他们看见我,用一阵风把他们卷到了隔壁县城外,传音给他们让他们逃离家乡隐姓埋名几年。他们好像很害怕,自己爬起来逃了。」庚二表示自己没有继续多管閒事。
传山摸摸他的头,当作表扬。
「不过芸娘被李母打了,说她丧尽天良坑害亲戚。芸娘哭了,在那县城外找人送她回蔚县城外的落尘庵。」
「找死。」
「我觉得也是。」
小呆子大概被挤到了,伸出小手推了推传山。
传山顺势抓住他的手摸了摸他的骨头,「我记得我被关入黑狱那年,这孩子已经五岁,哪想到他现在看起来还是只有五、六岁大。」
「发育比较慢而已,我查过,他不是天生痴呆,真的只是发育迟缓,从身体到大脑。」
「就算真是呆子也没事,慢慢养著呗。查出是谁要抢这小呆子吗?」
「我看了打劫者的记忆,又跟踪了他们一段时间,最後进了仁王府。」
「仁王,小皇帝的堂叔,被封在最为富庶的南方富饶之地。胡予带著小皇帝进入南方建立新朝廷,第一个影响到的就是仁王的利益和权威。他和胡予肯定已经暗地里交锋过几次。」
「这位仁王很难对付?」
「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但知道他手底下养了八千私兵,这是先帝御口同意的,但实际养了多少兵……以後传海打到南羲,最难啃的骨头大概不是胡予父子,而是这位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