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领头的中年矿奴怒声问。
这麽小的洞穴一眼就能扫尽。架子、很小的石桌、炉子、以及一张黑乌乌的床铺,除此之外什麽都没有了。
「我明明看见他们进来了……」
不止他,其他人皆亲眼看见。问题是,现在人在哪里?
「搜!说不定有暗洞。」中年矿奴也是个有见地的人,当即命其他人展开搜索。
众人得令,掀石桌的掀石桌、砸墙的砸墙、还有把床铺全部挪开的人。
已经做好拼命准备的传山哑然。
他躲在大水缸後,看木门倒下、那些人冲进来,立刻提起锄头,准备趁其不备砸翻一个两个,却发现那些人像没有看到就躺在堂屋正中的老人一般,就在那张大石桌前转悠。
然後奇异的景象开始了,那些人骂骂咧咧就在石桌到门的那段距离,又砸又翻。
可那些人就像是集体吃了什麽奇怪的药一样,没有碰到一样实体,就是在虚空做动作。也就是说明明不存在的桌子,他们当存在一样,用力做了个掀翻的动作。还有人对著空气砸墙,挪动著不存在的床铺。
传山放下锄头,慢慢地从水缸後走出,盯著那些人,还对他们挥了挥手。
对方视而不见。
传山就站在石桌後,也不向前迈出。他看那些人怎麽折腾都没有越过石桌一步,便以石桌为界限,就像看戏一般看那些人一个个卖力苦干。
「娘的!难不成他们变成老鼠钻出去了不成?」
找了半天没找到半根毛的矿奴们气得破口大骂。
「连点吃的都没有。」也有想趁机捞点什麽的人嘀咕。
「我记得这里好像是……庚二的住处。」有人想起来了。
「庚二?那个被女人嫌弃的没用男人?」
「就是他。」
「该死的庚二,如果不是他,也不会闹到封洞的地步!弄得老子为了一口粮就得杀人。奶奶的,别给老子逮到他,否则揍死他小子!」
「就是!哎,你们说当时庚二喊的那一嗓子是什麽意思?为什麽他那麽一喊,大家都乱了?」
「好了好了,一个个别在那儿废话连天。辛三三,你确定这里就是庚二的住处?」
「是。我原来就住在这附近,记得很清楚,那庚二就住在这儿。」
领头的中年矿奴脸色阴沈地思考了一会儿,挥挥手:「我们走!先回去禀报情况。」
「可是人还没找到……」
「这里肯定有出去的暗门,现在人肯定不知溜到哪儿去了。与其在这里耗费时间,不如及早把情况上报。」
听中年矿奴这麽一说,众人也只好带著不甘与怒火离开。
第八章
人走了,少年握著木棒从暗中走出。
「这是阵法。」
嗯?传山回头。
少年抬起头,用一种异常崇拜与惊讶的眼神望向他,道:「没想到我竟然能在这里看见精通阵法的仙长……」
扑通。少年突然对传山跪下,恳求道:「高人!请救救我们!」
传山在石凳上坐下。刚才聚集的一股力量已经在感到安全後散尽,他现在只想躺下来。
「他们为什麽追你们?」传山没有否认自己就是布阵的高人,也没有承认。瞄瞄敞开的大门,心想要不要把木门装上。
少年犹豫,似乎不晓得该怎麽回答。
「你不说,我也不想勉强你。等他们走了,你也带你的人离开吧。」
说出这话的传山并没有抱著欲擒故纵的念头,一开始救人,他就没打算让人长留。甚至连自身的安危都没有考虑到多少。说老实话,他确实存了点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仙长……」少年只当传山因为他不说实话而生怒,当即面露惶恐之色。
「我不是什麽仙长,也没办法救你们。你看看我这身伤,我自己都自身难保。能救你们一次已经是极致。现在那些人已经知道这个洞穴有问题,肯定还会再来第二趟第三趟。我不能确保设下的阵法真能挡住他们,况且就算他们进不来,我们也总要出去。你不如在他们走之後来之前,赶紧离开,说不定还有活路。」
确实,不过十天未见,少年发现原本还算俊朗的男子此时面容竟变得十分可怖。一张刚毅的脸孔数处皮开肉绽,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恶心的黑血。如果不仔细看,都无法看出他就是当日被道士折磨的男子。
惶惶不安的少年在心中计算得失。在他看来能设下如此高明阵法的高人肯定有自保的手段。别看他现在这样,说不定对方就是他活命的机会呢?上天怜见,既然让他们在最危难之际碰上了高人,那麽也表示他薛朝亚命不该绝。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