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乡亲,我大哥多年未归,家里人见面有不少私己话要说,诸位有事不妨等到明天再说如何?」
「呵呵,海娃子,真的是你哥回来了呀,他的变化可真大,我瞅着都不敢认了。他这次回来有什麽打算?是就住几天,还是……」一名大约五十多岁的半老男人开口问道。
「万事未定。强叔,更深露重,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免得老寒腿发作,到时连路都走不起来。」
「海娃子说的是,我这就回去休息,对了,说到叔的老寒腿,上次你答应给叔弄的黑狗皮褥子可别忘了。」
「不会忘,强叔慢走。」传海亲自把罗家村曾经的里正、按辈分跟他爹同辈的强叔和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人送到门口,推开大门看着他们离开。
那几人拥着那位强叔刚走出大门,就议论开来。
「罗大福家大儿子是不是在外面发迹了?你们看他那身穿着、再看他那个派头,瞅着就像是在外面发了大财。」
「我瞅着也像,你没见他还带着一个小书童,那书童穿的就不差,连个补丁都没有,还养得那麽胖。」
「扯谈吧,书童哪会梳马尾头,我看说不定罗大福家大儿子才是人家跟班。」
「你才胡说!如果罗传山真的给人家做事,怎麽可能带着主家少爷来找家人?」
「哎呀,你们别瞎猜了,反正不管那倒霉催的在外面有没有发财,他找到这里来就肯定没有好事!」
「就是啊,仔细算算,他还没过二十五的坎吧?」
「我就说前两天我好好的突然腰疼是怎麽回事,原来是这个霉星回来了。我呸!」
「发财,你小声点,别给海娃子听到。」
传海冷笑,夜里声音传得远,他们又没有压低嗓门的意思,不但他听得清清楚楚,这周围巡逻和没睡着的人又有几个听不见?
「听到又怎麽了?那是他们罗大福家欠咱们的!如果不是他们家,我们也不至於沦落到背井离乡的地步。」那叫发财的人声音更大,就好像故意在喊给别人听一样。
「话不是那麽说,谁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也许只是路过的土匪强盗……」
「哼,那也怨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家生了个带霉的儿子,人家土匪强盗为什麽不去别的地方杀人抢劫,偏偏杀到我们罗家村头上?而且朝廷都出了海捕公文抓他们一家,谁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麽事!」
「好了,都别说了!」强叔发话,「咱们好不容易才安生下来,我相信海娃子作为这麽多人的首领也不可能让那个祸害留下。如果那祸害真的赖着不肯走,我再去找海娃子说话!」
守在门口的小武和邵亘尴尬地瞅瞅自家首领。
他们都知道首领烦这些所谓的乡亲和亲戚,他们也烦,更生气他们这些人仗着和首领是同个村庄出来的,对首领都不够尊重,还有几个辈分比首领大的,不但拿架子,还会死命占首领的便宜。
想赶我哥走?传海摸摸下巴,望望漆黑的天空,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很诡异的一笑,低头吩咐两人守好门,随即就乐滋滋地关门转身进入了屋内。
小武和邵亘对看一眼,糊涂了。
首领那一笑代表了什麽?为什麽他听到那些话不怒反喜?
第二章
屋内,罗公孙氏和罗奶奶正在跟传山说家里的事。
「你妹已经嫁人,去年头成的亲。她夫家姓王,当初逃荒时碰上的,家里人都没了,只有一个小弟,如今他们也住这里,不过现在都去了河玉县购粮。
你妹夫是这里的二把手,专管这些往外跑的事情。你妹能写会算,也跟着去了,算算日子,约莫过三、五天才能回来。」
「那人待咏子好吗?」传山问。
「好,你妹的丈夫叫王松林,是个实诚人,跟你同年,不但识字,还会些拳脚功夫,待你妹、待他弟都特别好。」
「他家里原来是做什麽的?」
「听他说是开镖局的,因为得罪了权贵,家里人都被害死了,只有他带着幼弟逃了出来。」传海走过来接口道,同时对灶台後的少年做了个手势。
那少年拎着大水壶笑嘻嘻地走上前来,嘴甜地叫:「恭喜奶奶、大伯、大娘一家团圆。」一边斟茶,一边好话不要钱地往外倒,那嘴巴甜的,把罗家长辈们哄得眉开眼笑。
「这是白菜帮,自己人。」传海向传山介绍。
传山对少年点点头。
白菜帮立刻叫了一声:「大哥好!」
看传海把其他人都请了出去,却独留下这少年,传山觉着二弟应该很看重此人,且又被叫了声大哥,便随手摸出一颗玉玲珑球递给少年,「喏,见面礼,拿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