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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227)

作者:公子永安 阅读记录


可笑的是,这人间的天光从未照耀过我半分,我却要为它付出代价。

他在想——

凭什麽?

衆生对不起我,他们就该去死,元幼平,你凭什麽为了他们要献祭我,他们可曾有像我一般,在你足下辗转着头颅,在你床榻哭过每一晚?

他们绝大部分,什麽都没有为你做过,献出过,甚至一滴眼泪也没为你流过,凭什麽得到你的偏爱?

你凭什麽在掠夺我之后,又将我弃于衆生的油锅?

那麽多的愤恨与不甘,席卷而来的毒海将他吞噬,屠尽苍生的恶念浮上来的那一剎——

他擡眼,看到了不远处那一身飘如芦雪的白绫裙,腰间泼着一缕相思血。

元幼平喜烈豔,喜灼彩,常常是一身踏尽金花的江山袖裙,灼伤人的双眼,可今日,她换上了同他一样的白绫婚衫,像是一团洁白的、娇小的、毛茸茸的雪,仿佛他伸手一捧,就能握在手心里。

今日,她不再欺瞒她,离他也最近。

于是,万般邪念平息。

“窸窸窣窣——”

五毒咬住练星含的发与衣裳,也撕扯着他往前挪动。

纯美洁白的婚衫被他的颈血浸透。

在半年前,在一年前,甚至在十二年前,练星含绝不会想到,自己会低下这一颗高傲矜贵的头颅,被那个红长衣的敌国小王姬玩弄于股掌之间。

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他磨破了膝骨,也磨破了骄傲,如丧家的犬奴一般,在最后一刻,爬到了她那双粉澎澎的裸足前。

他与她这麽近。

可他已无力气站起来。

“元、元幼平……”

他抓着她脚边的一块裙料,腕心往下坠着,少年魔种擡起沉重的眼睫,喉咙疼得只能发出嘶哑模糊的气音。

我爬来了。

我如你所愿的卑微,下贱,没有骨气地爬来了,你怎麽还不吻我?

他等了又等,没等到。

头颅失望滑落的瞬间,被一只柔嫩的手心托住。

他发出了一声喟叹。

是熟悉的她。

练星含抽出腰间那一根水安息丝縧,那是五毒蛊丝,他将它缠在她的手腕,越缠越多,越缠越厚,直到满目的红。

阴萝冷笑,“你想勒死我?可惜,勒错地了。”

勒颈都不一定能勒死她,何况是勒手?

“呱呱——”

盘古蟾蜍环着小蟾蜍们,伤心地鸣叫起来,其余四毒同样发出不舍的声响。

蛇蛇后知后觉。

这是……托孤?!

不是。

这一大群得吃空她的私库吧?!

她当即嚷嚷起来,“你死了这条心,又不是我生的,我决不要这麽一群丑东西——”

练星含吞着喉咙的血水,咬字很轻,“元幼平,我红,红练族动情则生孕。”

所以从某一种程度来说,他们的确是你的种。

“你少碰我……它们自然也会少生……”

阴萝:?

所以这都是我纵欲的错啦?

他费劲扬起脖颈,吻上这蛇蟒的双唇。

蛇蟒怎会容得他放肆,又软又小的舌头没有任何温良的品质,上来就欺淩他的唇心。

即便到了诀别这一刻,即便他要死在她的面前,她的霸道本性也不会有任何收敛,少年魔种仰着那一段摇摇欲坠的颈段,艰难吞咽着她那冰凉的涎水,像吞进了此生所有的刀剑,任由它扎破腹心。

元幼平总说他哭的多,水也多,她不也是这样?

每次与她接吻,他总是要被她唇舌里满池的蛟涎彻底吞没。

仅是被她这麽吮着,他的身躯就有了反应,惨白的脸庞燃醒了几分情欲。

他真是贱胚子,被她如此亵弄,置于死地,他的回应竟也从不落空。

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想要元幼平的舌心,腰心,甚至是胸腹里的那一颗心,都要为他所占据。她喜欢什麽都好,喜欢他的濒死屈从的头颅也好,亦或是他的碾碎如泥的骨气也好,他不介意让自己的灵魂再轻一分,以求她的怜惜珍重。

尽管他知道这希望渺茫。

元夜燃灯,被菩萨娘娘锁住的,从来只有他这颗魔头。

正如那羞耻百倍的孔雀锁阳腰链,他仅是为她穿戴过一日,就再也难以忘记那隐秘的刺激,以及在她面前碎裂的自尊。他的颈项也套了一个结实却无形的藤圈,是元幼平的枷锁,她甚至不用拽起来,他就爬着,哭着,要她疼爱自己。

练星含猛咬舌尖,溅出一股细血。



阴萝的双唇猝不及防被溅到,顿时沉眉,生气质问。

“你做什麽呀?我不亲啦!你快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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