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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便要训斥儿子,被皇帝呵斥住:“好了!在朕这里做什麽严父的样子,若你平日里真是这般教导他的,他敢杀人?他敢在这时候还攀扯?快想想如今要怎麽了结此事吧!等你们走了,齐王和博远侯怕是还要来朕这里要公道!”
魏王大义凛然道:“一切但凭父王处置。”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一封折子就砸过去,“那朕就杀了阿杨给阿冀报仇!”
魏王世子大哭出声,“皇祖父,我真是不小心的。”
他那日跟人一块喝醉了酒,酒桌上说了些淫词秽语,便想去杨柳胡同里温香温香,结果一进去就听见里头男人女人做那事的声音,他怎麽忍得住呢?
他道:“旁边有凳子,我就顺手拿着凳子砸过去了——”
齐王世子在一边听着,到底还是站在阿冀这边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却又碍于在皇帝面前不好开口骂人。
皇帝便瞧了他一样,叫他过去,缓缓道:“阿柏,你来,朕问你,你要如实回话。”
齐王世子赶紧点头,“孙儿知晓。”
皇帝笑了笑:“朕如今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了,你自小是个正直的孩子。”
齐王世子:“孙儿不敢说谎。”
皇帝点头,“朕问你,阿冀为什麽要去……”
他脸色难看,连觉得说这个字都恶心,“为什麽要去偷阿杨的外室?”
齐王世子在来之前就被齐王教过了,他说:“陛下想要和稀泥,咱们就不能逆着来。”
齐王世子便实话实说:“孙儿之前也不曾听闻过,但是昨日审问阿冀身边的奴才,这才知晓阿冀性子乖张,因跟阿扬平日里有些小恩怨,便想……便想报複回去。”
男人报複男人的手段,其实有很多,但是偏偏阿冀选择了最差的一种。
齐王世子都觉得此事实在是荒谬。但阿冀这个人向来如此,行事鲁莽,不顾后果,如今却因碰见了硬茬子丢了命,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麽好。
皇帝确实想要听见这个回答。但齐王世子真说了,他又觉得不对劲,心里不舒服。
他神色不变:“如此一看,便是各打五十大板。”
齐王世子点头,知道此事暂且这般过去,接下来就是怎麽赔偿博远侯府了。
魏王神色终于松缓了一些,道:“还是阿杨的错更大些,父皇该狠狠罚他才是。”
皇帝毕竟不想杀了孙子,但也不想伤了齐王和博远侯的心,先发了话定下刑罚,“罚阿杨去庙里为阿冀修行赎罪吧——为期十五年。”
魏王世子惊恐十五年的刑罚,魏王却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道:“还不快谢过你皇祖父!”
现在是十五年,以后就是十年,五年,一年。
他道:“多谢父皇。”
皇帝现在一点都不想瞧见他,只问,“阿柏,你父亲呢?”
齐王世子这回迟疑起来,而后终究不敢说谎,道:“正在洛阳府审问犯人。”
皇帝皱眉,“这种时候审问谁?”
犯人不是在这里吗?
他看了阿杨一眼,道:“还有谁?”
魏王世子今天被吓怕了,连忙猛的摇头,“不知道啊,我一个人过去的,没有同伙。”
魏王两眼一黑——他怎麽就生出这麽个蠢东西!
齐王世子便道:“是翰林院侍讲,郁清梧。”
皇帝一时之间都没有想起这个人是谁。齐王世子便把郁清梧和林冀的纠葛说了一遍,“前几日,他在杨柳胡同买了一座宅子。”
皇帝眼睛微微眯起,“你父亲是什麽意思?”
齐王世子瞧着皇帝的眼神不太对,却又无法察觉出他是什麽意思,只能低头恭谨道:“父亲觉得,如此凑巧,偏偏阿冀也是死在杨柳胡同的,说不得阿冀的死就是他谋划的,阿杨不过是替罪羊。”
魏王世子一喜,魏王皱眉,心中隐隐不安。
皇帝就想到了皇太孙。
阿柏去拉拢宋家老大,阿杨拉拢宋家老三,只有皇太孙没有朝着世家出手,而是看中了邬庆川的弟子。
皇帝懂他的意思。他是在给邬庆川面子。
犹如皇帝这些年渐渐的对太子怀念起来,皇太孙也对太子颇为怀念。他不怀念其他的,只道:“其他人还得了,孙儿都不记得,只记得邬大人常来东宫。父亲去之前还常常念叨他。”
“但他如今已经进了内阁,孙儿帮扶不上,便且拉一把他的学生吧。”
对于皇帝来说,扶起一个郁清梧起码要五年的时间才可以跟世家相比,皇太孙应当确实是为了太子留的香火情。
皇帝很感动。他觉得这个世上也只有太孙似他一般记得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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