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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不会的。
这个时候,他才觉察出几分陛下的用意来。
陛下看似是让他投靠齐王,但其实,依着齐王这样的性子,最后自己能投靠的,只有陛下。
邬庆川闭眼,好一会儿才问道:“可是陛下都说要厚葬苏怀仁了,殿下和手底下的人都不去,难道陛下不会生气?”
齐王便大笑起来,提着鸟笼走过去拍了拍邬庆川的肩膀,“是你懂陛下还是我懂陛下?若是你懂,你们懂,当年还会是你们死的死,贬的贬吗?”
邬庆川闭口不言。
齐王便感慨道:“咱们这位好陛下啊……我若是还能舍得下脸面去做个体面人,他就该对我更不放心了。到那时候,就砍的不是我身边的人,而是我了。”
邬庆川闻言擡头,终于明白过来。
于是便也明白齐王确实是不会去祭拜苏怀仁了。
那他要去吗?
他若是不去,怕是在国子监一群人里威望不再。
齐王就看他脸色变来变去,摇摇头,直言道:“邬庆川,你不如段伯颜多矣。”
顿了顿又道:“也不如你那个学生。”
这般的人,若是从前放在自己跟前,他都不愿意用。还是父皇有意让他用,他才勉为其难接受了。
他说得直白,邬庆川脸上挂不住,蹭的一声站起来,“那就请您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用。”
他神色不快的走了,齐王世子从后头走过来,担心的道:“咱们手上本就缺人手,再让他离心,怕是做什麽都束手束脚。”
齐王却摆摆手,“你记住,邬庆川这个人,只认利益,你只要给足了诱饵,他就能上鈎。”
这样的人,不足为惧。
他惧怕的,永远只有宫里那一位。
齐王世子见他不说话了,便问道:“父亲……接下来咱们应该怎麽办?”
齐王:“你觉得呢?”
齐王世子:“沉寂几年?陛下明显是忌惮您了。”
齐王却摇头,“不用。”
他道:“断了我两条臂膀,也该安他的心了。但我却不能让太孙骑在我的头上去。”
齐王世子心里酸楚,“父亲预备怎麽对付大哥哥?”
他之前还总是想着跟大哥哥和和气气的争,但这两次,大哥哥却不曾对齐王府手下留情。
齐王世子心里也是恨他不留情面的。他毁掉的两个人里,都是自己的亲人,于他们是痛快了,但于自己,却是失亲之痛。
他深吸一口气,“有什麽是需要儿子去做的吗?”
齐王摇摇头,“暂时没有你的事情。”
他道:“对付太孙,只有一招就够了。”
齐王世子屏住呼吸,“哪一招?”
齐王便笑起来,没有直接说,免得自家傻儿子下不了手。但他也委婉的说了一句,“你以为,太孙心里不怨恨陛下吗?”
当年先太子去世的时候,他也快十岁了。
十岁的年纪,早已经记事,也早已啓蒙。
所以陛下才关了太孙那麽久,生怕他恨自己,生怕他学了先太子的东西。直到将太孙关成了一只老老实实的笼中鸟,陛下才放心。
从元狩三十一年开始到元狩四十五年,这十几年光阴里,他真的不恨吗?
而人心,一旦有恨,便经不起试探。太孙跟陛下,看着好像和睦,其实一击就碎。
他打开鸟笼,在鹦鹉飞出来之前,一把扭住了它的脖子,笑着道:“元娘这个孩子,一直陪在太孙身边,已有二十余年了吧?”
——
苏老大人下葬之后,苏合香就离开了洛阳。苏家的门,是兰山君和郁清梧去锁的。
锁落下了,这个门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被打开。
兰山君看着那把锁很久很久才转身离开。
他们回家后,钱妈妈给他们用艾叶烧了水泡澡,叹气道:“苏姑娘那麽小一个孩子,怎麽敢上路的?路上碰见了歹人怎麽办?”
兰山君:“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去求了祝大人,为她请了一个会武功的姑娘同行。”
钱妈妈这才放心些。她说,“总是死人,一点也不吉利,还是要去拜拜才好。等你们空下来,咱们就去白马寺。”
兰山君嗯了一声,“好啊。”
她也想去看看老和尚了。
晚间,她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觉,翻个身轻声问,“郁清梧?”
郁清梧也没有睡。
他马上坐起来,“山君,怎麽了?”
兰山君声音若隐若现:“我师父……也曾像苏老大人这般吗?”
郁清梧听不仔细,便起身挨着隔断里间外间的月拱门处坐着,温和道:“是这般的。”
兰山君失言了许久才道:“我今日想到了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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