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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珠晕乎乎地跟着衆人回到了椒房殿。
椒房殿相比起寂静的太极宫来,显得有人气多了。宫里宫外,都是充满活力,神色快活的宫女。徐皇后并未召她按头,而是让一名右边脸颊上有条伤痕,穿着大宫女服饰的女子把她带走了。
霞珠听旁的宫女称呼她为文鸳姑姑,便也学着小心问道:
“文鸳姑姑,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你不用担心,”文鸳看了她一眼,似乎已见多了这样的情况,“今后你就在椒房殿当差,有什麽事就和我说。”
“椒房殿当差?”霞珠惊讶道,“那陛下那边……”
文鸳笑道:“椒房殿的人,陛下召了也会还来的。娘娘这麽做,是为了保护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霞珠虽然还不甚懂,但相比起喜怒不定的延熹帝来说,她更相信同为女性的皇后和文鸳姑姑,因而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文鸳安置了霞珠后,返回徐皎皎身边。
年轻的皇后正干坐在桌前一动不动。文鸳见此心中一痛,娘娘的家就在青州,但她嫁入皇宫之后,却再未踏出宫门一步。二十出头的姑娘,每日却只能日複一日地虚度。
文鸳轻手轻脚走到徐皎皎身边,对她轻声道:“娘娘,霞珠姑娘已安排好了。”
“……去给岳公子递个信儿,就说,霞珠已经安全了,让他不必担心。”徐皎皎低声道。
“是。”文鸳悄悄退出了内室。
文鸳离开后,内室彻底转为寂静。徐皎皎听着院子外宫女们轻声的嬉笑和聊天,唇边渐渐有了一丝微笑。
宫中无事可做,总要找事来做。
她摊开一张画纸,缓缓提笔作画,几笔勾勒出青州节度府的院墙后,她在画卷中央画下一轮精致的圆月。
白日画月,只因月亮早在心中。
……
天京光複之后,青隽乘胜追击,又陆续收複了天京一带的几个城池。
随着天气入冬,徐籍鸣金收兵,姬萦带着自己的部队返回暮州。随着她被加封为慕春节度使,在反击战中数次大败三蛮,她在百姓间的声誉也是水涨船高,军队进城的时候,万人空巷,欢呼声几乎让地面都为之颤抖。
姬萦回到暮州后,花了好几天时间处理政务。
她不在的时候,大多数内政是由谭细细过手的,军务则是由尤一问处理,但总有一些以两人的权限无法做主的事情,堆积到姬萦回来,一股脑地推给她。
量大到就算姬萦找上徐夙隐帮忙,也无法在一两天内迅速处理完。
工作便也就罢了,还总有人给她制造额外的工作——
徐夙隐所在的驿馆房间内,姬萦听着谭细细的禀报,头疼地按住太阳穴。
“洗州又送东西来了?”
徐夙隐低头处理姬萦堆积的公务,似乎并不在意谭细细和姬萦的话。
“是啊,这次送了许多衣裙和首饰。大约是因为上次送的金观音和宝剑盔甲被送回了的缘故吧。”谭细细一脸困惑地摸了摸头,肩上的猴子也照样摸了摸头,“真是九曲桥上散步——尽走些弯路。”
“送回去,都送回去——”姬萦厌烦地摆了摆手。
“还有一事,这次张将军还送了封信来。”谭细细双手呈上一封信。
姬萦无可奈何地接过,随手撕开后抽出* 里面的信笺,一目十行地看完后,皱起眉头。
谭细细试探地问道:“可是有什麽为难的事?”
“这是猪鼻子插葱——装象呢。”姬萦把谭细细经常放在嘴边的话脱口而出,揉了信纸扔进桌下的渣斗中。
自徐籍封她为慕春节度使,张绪真对她的态度不说截然相反,那也是大不相同了。不仅想方设法与她同场出战,还总是在她眼前晃悠。
老刷脸熟,不仅没有让姬萦心生好感,反而让她烦得要死,原因无他——每次她和徐夙隐好不容易有机会单独相处,这讨人厌的家伙就又出现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绪真的一切私下邀请,她都找各种理由回绝了,徐天麟尚且能和她在閑暇时候比试两场,张绪真一出现,姬萦不是手疼就是脚疼,总之,要回房休息。
她没有想到,哪怕回了暮州,张绪真还是阴魂不散。
“他竟然邀请我去洗州参观练兵——他想干什麽?”姬萦充满不快道,“下马威吗?”
谭细细将洗州这些天来接连不断送来的礼物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答案很明显了,但一看主公就丝毫没想到那儿去,这张将军费心是费心了,但就是猴子捞月——空忙一场。
谭细细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徐夙隐,好,正主不说破,我也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