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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太子赘婿(62)
作者:溺子戏 阅读记录
江酌找来当初元春给他包扎手的纱布和药,只两人如今彻底调换了角色,他把猫赶走:“然后也看到你娘了。”
元春垂下头,声音很低还有些哑:“他们发现撞了人,想停下来看,但看到是我之后,人就跑了。”
怪不得这麽难过,如果只是遇到娘亲,久别重逢,死而複生,该高兴才是,可元春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我追了很久,街巷上的人纷纷侧目,我想阿娘肯定是听到的,但她没有停下……那麽深的巷子,四通八达的路,绕来绕去,她在躲我,意识到之后,我就不追了。”元春的语气里带着沉默,“我一个人恍恍惚惚地走在大街上,日落西沉,我看到了,只想回家,爹还在等我。”
“爹还在等我……”
应着这声,门外多了个身影,元春看出去,连忙扶着墙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喊:“爹。”
元父站在门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自己看错了,是看到元春快摔了,才进门。
江酌没有扶元春,看她好容易站到院子里,离她爹近一些,让元叔看真切,就算受伤,人还在,元父敲着她的脑门训话,眼底都是红血丝,另一只手垂在腿侧,颤抖得明显。元春又笑起来,一点都不委屈,跟爹道歉,说自己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这才回来晚了。
元父生气说以后不去了,元春也说不去了。
元父瞪着一双眼睛,沉默着。
元春也知道今天定然把爹吓到了,于是主动拉起爹的手,平了平嘴角说:“爹,我好饿。”
元父看她连手都伤了,哪里还忍心骂?转身去竈屋做饭,也是转头的时候,深深看了江酌一眼,招了招手,把他叫过来。
江酌不明所以,走过去,下一秒,元父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力地握了下,问他:“想吃什麽。”不大自在,但握着他肩膀的手很暖,江酌很慢地眨了下眼,“……做什麽吃什麽。”
元春也说:“爹做什麽,我就吃什麽。”
这日,元家的油灯点到了丑时,元父在洗碗,叫他们回去睡觉。
元春站在竈屋外,想同江酌说话,却感觉自己眼睛热热的,忽然擡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然后扯着嘴角笑起来,不知道在不好意思什麽,她说:“好像生病了。”
说完,又说:“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明明自己病了,还在安慰别人。
元春怕爹发现她病了,又要着急,于是很快回了房间,爬上床,抖开被子自己盖上,江酌就站在元春的房门前,看她把自己包裹成一小团,只露出一张小脸,压着本就哭哑了的嗓子:“你别告诉爹,我睡一觉就好了。”
江酌盯着她半晌,轻轻叹了一声,又看了竈屋一眼,进了她的房间。
又半晌,江酌从房间里出来,出了门,往张大夫家去了。
天色寅时,夜不见光,江酌坐在竈屋的药炉前,看炉下木柴烧得通红,心绪卷进勾缠的火苗里,偶尔木柴烧断,发出清脆的“乒——”声,他稍微回神,却目光渐深。
房间里,床榻上,元春翻来覆去,清晰地感受到高热把她的脸烧得滚烫,她昏昏欲睡,却又清醒不已,因为一闭眼,看到的都是巷道,忆起的都是马车,她不敢闭眼,眼睛酸涩,合上,睁开,如此反複。元春就这般躺了许久,最后颤微微地爬起来,江酌在她床边放了根棍子当拐杖,她拿过,支撑自己站起来。
院子里没有星子,没有月亮,元春站在屋檐下,看到只有竈屋透出亮光,是这无边黑夜里唯一的光亮,她寻着光去,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只能看到江酌的身影。
“咿呀——”
竈屋的门被推开,元春不知什麽时候过来的。
江酌手里还拿着蒲扇,擡头:“睡醒了?”
元春根本没睡,她站在那里,盯着江酌看了许久,慢慢地把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一盆兰花。
是昨日买的。
元春在郡里做了一段时间生意,长了不少见识,听人说过书生秀才、文人君子喜欢兰花。昨天她恍恍惚惚站在大街上,不知道能去哪儿,一个行脚商人抱着兰花过路叫卖,擦身而过,元春想都没想,拉住了人就要买,兰花名贵,花光了她这段时日挣到的所有银两。
她抱着花送给江酌,轻轻告诉他:“江酌,我愿意把所有的钱都拿来给你买纸买笔、买书买画,郑秀才有的,你也有,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