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擡起手，又落下，嗓音缓缓流入耳中：“何处胀痛？”

甫一落下，常晚晴便下意识收回腿。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敏|感，几乎是在指尖落下的瞬间，还未感受到他手指的力道，便缩回了腿，仓皇掩在锦被下。

“不是腿胀得厉害吗？”

孟拂寒擡眼，对上她有些慌乱的目光。

那双清冷的眼眸不知何时染上了些别的东西，墨眸深邃，沉得像是要将她吸进去。常晚晴早就红透了脸颊，迟来的羞意爬了满身，声音不由得染上几分抖：“你……你还是按按肩膀吧。”

她眨了眨眼坐正身子，心髒突突加快了跳跃的速度，在孟拂寒靠近上来的同时，飞快地转过身，在他的下颌落下一吻。

她动作又急又快，面染胭脂般红了个透，一点朱唇莽撞地撞到了他的下颌，给自己都撞得生疼。常晚晴是个娇气的，眼角瞬时便泛出了水花，她捂住唇吃痛，“嘶”了一声。

孟拂寒被她急匆匆，称不上亲地亲了一口，带起些淡而又淡的笑意来：“撞到哪儿了，我看看。”

指尖轻轻擡起下颌，常晚晴松开手，任他将自己的脸擡起来。整张娇靥没有半分遮挡地展露在眼前，红唇微张。

她瞧着眼前的人，忽地鼓起勇气擡手，圈住了他的脖颈。

清竹香与她身上香粉的甜香缓缓黏在了一处。

距离并未发生变化，空气却莫名灼热了几分，孟拂寒垂落眼眸，落在她的唇上。

“卿卿知晓自己在做什麽吗？”

男人声音低沉，像是在发出警告。

常晚晴丝毫未怯，闭上了双眼：“我知晓。”

竹香瞬间席卷了全身。

这吻比那日所觉更为猛烈，像是有什麽抑制不住的东西划破了不为人见的表皮渗透而出，宛如深冬凛冽雪寒勾缠住她的唇。常晚晴“唔”了一声，紧闭的双眼颤动着长睫，承受着这个从一开始便格外带着些侵略性的吻。

她被迫张开口，被碾|磨着柔|嫩的唇瓣，齿间探入了柔软的唇舌，如同要夺走她所有的空气般掠夺着。耳边传来些陌生的啧啧水声，她来不及反应，便又陷入了更让人癡狂的潮水之中。

身子贴近，单薄的寝衣不知何时滑落几分，露出了香肩一抹，雪色与颈间红玉交相辉映，说不清哪个美得更纯粹，她全然意识不到这些外物，全身的感官集中在一处，被迫承受着。

“换气。”

孟拂寒松开一瞬，低声说了些什麽，又按住她的后颈提醒她换气。常晚晴被亲得迷迷糊糊，头昏脑胀，别说换气，她几乎忘了此刻身在何处，姓甚名谁。

环在他脖颈处的手早已失力松开，那寝衣更加垂落，她急促呼吸着难以获取的新鲜空气，又再度被男人含咬住唇舌，轻轻揉捏着耳垂。

她轻哼几声，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眼尾洇红一点，像是受了欺负一般。

她却没有放开他。指尖抓着他的衣裳，紧紧不曾放开。

他亦不曾放过她。

卧房中的冰似乎不再起作用，难以言喻的灼热与焦躁席卷了二人，常晚晴恍惚之间，隐约察觉了什麽，她紧了紧指尖，环抱住他。

“孟……”

她想要出声，又被男人吻了吻唇角。

有些迷蒙的双眼睁开，孟拂寒擦去她眼角一点水光，嗓音哑得不像话。

“……我去沐浴。”

常晚晴成婚前，姑母遣来的女官都一一教导过她，她也看过些避|火图，男女之间该如何行事，她大抵也是知晓的。

女官也说了，男人最是急色，少有人能在床榻之上不莽撞的。若有何处难受，一二次之后彼此磨合好也便罢了。常晚晴并不是扭捏避讳着什麽的人，正相反，她早听阿姐说了此事的趣儿，早先是不愿与厌恶之人行事，如今心早已给了他，他亦心悦自己，不知为何，他竟停在了此处，不愿更进一步。

常晚晴触碰在他肩胛的指骨轻轻曲起，又略重地一勾。

她直视着他的双眼，那双漆黑的眸中，映着自己微红的脸颊，潋滟双眸泛着些水光，与自己平日在铜镜中看到的身影完全不同，格外地媚，格外地缠。

“孟拂寒，”她唤他名字：“你是在害怕吗？”

那双雪白的胳膊勾缠住他的脖颈，温柔又倔强地让他直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眸。

孟拂寒眼眸轻晃。

说是害怕，似乎也不準确，但也寻不到一个更好的词语来描绘他此时的心情。

他们已经成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是世间除了父母血亲之外，彼此最亲密的人。

是能够携手相伴一生，共赴白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