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珊手腕轻旋，剑尖直指其渊君的脖颈：“敖绫是你杀的。”

其渊君不答，只定定地看着她。

“你故意栽赃白阙，激化矛盾，逼得他不得不对西海斩尽杀绝。”

其渊君仍旧不做声。

伏珊眼睛微眯，看似轻巧的表情却动用了十足的力量：“如今你恶行败露，却说是我们在设计你，其渊，你好不要脸。”

其渊君忽然一变脸色，瞪大双眼：“你说什麽？”他仿佛是受了重创，眸光里多了几分悲怆，同时痉挛般的摇着头：“不……不是我，敖绫不是我杀的。”

扶光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若不是你，为何要紧赶慢赶，赶在我们抵达之前寻到幻念镜？而且你刚一到西海就径直来了这里，可见是熟门熟路。”

其渊君想要辩解，可又无力缓解，只能一味的苍白否认：“不，不是这样的。”

扶光君将幻念镜夹在指间，在面前晃了晃：“这幻念镜是我后来放在这里的，里面虽没能记录到敖绫遇害时的画面，却将你刚才紧张心虚的表情记录的清清楚楚，这便是证据，你抵赖不得。不过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麽要针对白阙？你与他究竟有何仇怨？以至于要做出这种事。”

不等其渊君回答，伏珊先一步做了解释：“不是仇怨，是嫉妒。”她一眼不眨的盯着其渊君，剑锋上溢出的火光映入她眼底，是一片撼人心魄的幽蓝：“其渊，那日在九重天时，你问我白阙究竟有什麽好的，我现在回答你，他真诚，不藏私，不算计。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我属于他，是他属于我，而我也愿意承认这一点，你懂得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吗？”她一扯嘴角，笑容里尽是讥讽：“你自然是不懂，万年的修行没能令你清心寡欲，反而修出了你满心贪念。其渊，你不配为神！”

话音落下，伏珊的剑锋直刺而出，在昏暗的海底画出一线明光。

其渊君见状连忙祭出玉霏剑。

只听“咣”的一声巨响，两把剑锋抵在一起，擦出一道刺目的灵光。伏珊看準时机，在侧身的同时用手指弹击剑脊。剎那间，一股强大的气力喷涌而出，玉霏剑迫于威势被弹飞了出去，连带着其渊君跟着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其渊君愕然的看着伏珊：“伏珊，你当真想要我的命吗？”

伏珊目光冷冽如刀：“你若害得是我，我或许可以看在多年情分上饶你一回，可你偏偏害得是白阙！你知道我的脾气，护短的要命。他当初犯的错我都可以替他一力承担，更遑论他如今是受人蓄意陷害。其渊，当初你做出这些事的时候，便该想到会有今天！”

苍穹之巅（一）

青煌剑剑气如虹, 伏珊手腕轻旋，剑尖直朝着其渊君的胸膛刺去。其渊君侧身躲避，身体几乎是擦着剑刃而过。

其渊君仿佛被杀意惊醒, 原本萎靡不振的剑势忽然变得淩厉起来。他一次次挡下伏珊的攻击，在出招的间隙对伏珊大声喊道：“伏珊，白阙在你心里就这般重要吗？”

伏珊稳住身形，反手将青煌剑横在胸前, 唇边勾出一丝冷笑：“他是我夫君, 在我心里的分量无人可比，你这般发问，莫不是以为能同他相提并论。其渊，你何时变得如此荒谬！”

其渊君后退两步收了剑招，拧眉望着她，眼睛里涌出一抹悲哀：“好, 就算是我荒谬, 是我鬼迷心窍, 如今旁的不提, 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可曾有过我？”

伏珊应声回答：“有过。”

她回答得太坦然，其渊君眉心微动, 随后听见伏珊接着又道：“我当初给过你机会, 你不要，我不怪你。如今我不给了，你却想来抢。”她摇了摇头, 双唇翕动, 轻轻吐出三个字：“不可以。t”

说完，她的剑锋直刺其渊君的命门而去。剑锋铿锵碰撞间, 她听见不远处的扶光君在大声喊着什麽。

伏珊无暇分心去细听其中内容，只将全部精神用在其渊君的身上，招招直击对方的要害。

扶光君看得满心惶恐，他从未见过伏珊如此愤怒的模样。心慌意乱之际，他亮出承辉剑，在青煌剑即将刺入其渊君胸口的剎那猛地将其挑飞。

伏珊顺着力道侧过身，站定后倏的回头，沖着扶光君厉声呵斥道：“扶光，你若护他，便也是我的敌人！”

扶光君紧攥承辉剑的剑柄，攥的手背青筋暴起：“伏珊，你冷静一点，大战在即，若是水神其渊真殁于你的剑下，消息传出去，三界会生出怎样的乱象？你可有想过？”

伏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扶光君，末了深吸一口气，侧头望向侧伏在地上的其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