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明已经全都藏了起来，可为什麽……为什麽此刻正在发生的一切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所预想的那样。

喜欢吗？

当然喜欢。

有多喜欢？

普天之下无一人一景一事一物比她更重要更让他在意的喜欢。

可他该怎麽回答？

又或者说，他该回答吗？

季青临从发现失声到现在第一次觉得说不出话来竟也不算一件坏事。

“为什麽不点头也不摇头，就只是这麽看着我？”

姜谈指了指季青临的眼睛提醒道。

季青临却只是任嘴角带着苦意地上扬了几分。

因为我怕以后不知从哪天起就再也见不到了，所以趁着现在还算幸运，你也还在我的眼前，我想用这双能倒映出你的模样的眼睛将你一点点描摹……

“为什麽没反应？”

姜谈探头靠近了些。

季青临倏然瞪大了双眸，本就是咫尺的距离又在转瞬之间被无限拉近，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季青临能清楚地看见属于姜谈的漆黑瞳孔里显露着他的无措。

耳尖通红，双颊发烫，承受不住的慌张与……羞意终于在姜谈继续倾身贴近的前一刻打破了身子平衡的支点，使他不受控地倒在了地上。

“嘶。”

衣裳下遮挡住的无数伤口被牵扯着尽数撕裂，季青临疼出了失声后为数不多能发出的气声。

“是不是很疼？快让我看看。”

姜谈挑着季青临手臂没伤口的地方稍稍施力将他一把拉回，不过这力道似乎还是没估计对，因为此时的季青临顺着姜谈手心施力的方向径直地倒入了她的怀里。

“唔。”

又是少数能发出的气音之一。

怕季青临被憋死的姜谈赶紧从怀里缓缓捞起他的脑袋轻轻搁在她的颈间，二人相隔几乎没有距离，姜谈擡手绕过季青临的肘间从他的背后输送早就转化好的灵力。

“别多想啊，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也不会告诉你t我的意思，现在给你输灵力只是不想你就这麽疼死过去，等待会儿我把那家伙解决以后再让任南禹他们把你送到人类的医馆包扎伤口。”

“嗯？”

从喉咙里费劲挤出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但其实季青临想问的是，为什麽姜谈要把他交给任南禹，为什麽不是她带他包扎伤口，她要去哪儿……？

“怎麽了，还疼吗？”

听见季青临声音的姜谈不知是出于无聊还是下意识的动作，刚输送完灵力的手掌自然地在季青临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其实季青临的身形要比姜谈高出不少，但此刻他的脖子埋在姜谈的肩上，整个人蜷缩着，就像是被姜谈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不疼的，至少现在，已经不疼了。

只是……

姜谈突然感觉颈间靠近背后的领口处传来了几分骤降的湿意。

湿意？

不会吧！

“季青临，你你你你不会哭了吧？！”

姜谈瞳孔因惊讶忽而地聚拢了起来，低头看着身前终于慢慢变得温暖的身躯正在不经意地颤动时，慌乱的情绪从她的指尖开始蔓延。

哭了？

季青临试探性地擡手，果不其然在距眼眶极近的脸颊处摸到了方才滴落的眼泪。

还真哭了。

耳尖红得滴血，这抹红甚至顺着耳廓蔓延到了他的整个脖颈。

怎麽又哭了，真的好……丢人。

季青临迅速拂去泪水没脸见人似的深深埋入了姜谈的脖间，但他没想到的是，姜谈恰好在这时轻轻移动了几厘，于是他的嘴唇毫无征兆地靠在，或者说，吻在了姜谈的脖子上。

时间再一次静止在了此刻。

她

“你……做什麽？”

毫无距离的紧贴一触即分, 姜谈有些失措地伸出指尖拂过季青临唇瓣挨过的那处。

季青临显得慌乱极了，他想说他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个意外, 他并没有存心……轻薄她的意思，甚至恰恰相反，他怎麽敢如此随意待她。

可无论如何季青临都说不了话发不出声来，忍着喉间的疼痛与咳意, 季青临费力地在胸前比划着姜谈看不懂的手势。

“够了, 你先停下来。”

姜谈扶额叹了叹气道：“我在这世上待了这麽多年还从未同真哑巴打过交道，更何况你这比划的也很难叫人看出个什麽名堂，这样吧，你之后若想与我交流就想办法引我注意然后在我手心写字如何？”

写字？在手心？

季青临望着姜谈的眼睛愣了愣。

姜谈早知他会是这副模样，于是轻咳了两声道：“快些做决定，点头表示你同意, 摇头表示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