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有意识的东西，你皆可挑弄情绪侵入其精神领域。”

姜谈背书式地答道。

“也可以这麽说。”

漱貍撇了撇嘴，这哪个臭家伙对她意见这麽大，居然用词敢这麽不敬，如果哪天被她逮到了非得把它皮剥下来给她做衣裳不可。

远在天判司兢兢业业看妖界递上来的大妖名单的奉蛟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可你为什麽一点儿情绪都没有，就跟个石头一样，不对，就算是一般的石妖说不定都有浅淡的情绪。可你……”

漱貍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站在它身前的姜谈。

“能说话有呼吸还挺能打，按理来说你几乎可以被神木那只臭鸟归在"嗜杀"那类，不瞒你说，我活这麽多年探过的情绪绝对比你吃的饭都多，尤其是被神木归在“嗜杀”一类的大妖大鬼。这群妖鬼战起来没有理智，情绪更是如瀑布般滔滔外露汹涌不绝，所以在我看来它们虽然战力颇高却是最好解决的“小麻烦”。”

“但你。”

漱貍适时顿了顿再道：

“语言行动皆可表露情绪，我只一眼便知你狂得要命，是那种毁天灭地没边儿了的狂，所以我当然立刻便将你归在了以往遇到过的很好解决的“嗜杀者”一类。可真正当你出手的时候我才终于发现你跟他们不一样，準确地说，你跟我见过的所有事物，人也好妖鬼也罢甚至哪怕是仙或魔，都完全不一样。”

“我甚至直到现在都还搞不明白你究竟是什麽又属于哪一界，难不成还真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石头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真是碰着克星了。”

“停。”

姜谈扶额叹了口气。

“你们四方兽都爱搞“胡言乱语”这套麽？”

一个表面不近人情严肃清高背地里却爱看人间画本子的奉蛟已经够她受的了，现在又来一个亦正亦邪时不时就有堕魔迹象还喜欢胡言乱语的漱貍，姜谈突然深感身心俱疲。

“谁胡言乱语了？！”

漱貍猛地激动起来：

“本座好歹也是个声震一方的四方兽，岂容区区尔等随意置喙！”

“那请问这位“声震一方的四方兽”阁下是如何探测对手情绪的？”

“这还用说？”

漱貍以一种看白癡的眼神一动也不动地紧紧盯着还是没有半点情绪的姜谈。

“凡人撬开识海，妖鬼撬开元核，至于仙嘛。”

漱貍莫名有些赧然道：

“不辞和不让仙以妖力压制即可，不谓仙……”

“没成功过，不说也罢。”

姜谈：“那你觉得我属于这其中的哪类？”

哪类？

我觉得你哪类都不是！

大概率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怪胎！

“哪类都不属于。”

漱貍诚实道，但它不敢把后半句补充出来。

“我换个问法。”

姜谈难得多了几分耐心。

“你入人识海撬妖鬼元核靠的是什麽？”

靠什麽？

漱貍突然愣住了。

能靠什麽？

那当然是它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顶级实力啊哈哈哈。

等等！不对！

“你是说！”

漱貍颤声哑然道：

“你的精神力在我之上？”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可这也是最不可能的答案。

“怎麽可能？！”

漱貍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我是主情绪的仙兽，你懂“仙兽”这二字是什麽意思吗？那代表着我是情绪的化身，四界之内任何与“情绪”有关的有生命的没生命的统统都归我管，而情绪往往与精神力挂鈎，这也就意味着但凡是涉及精神领域的战斗我都只可能是主宰者而非参与者，任何被我打开精神域的家伙都没有赢的可能。”

“所以？”

姜谈毫不留情地指出：

“若你根本就打不开我的精神域又谈何赢得了我。”

“还有。”

姜谈随手蕩起一阵风波化无形为一掌，漱貍凝出了t血肉，轮廓虽还是模糊一片，脖颈的位置却并不难寻。

“我听不得一星半点儿对我不敬的话。”

漱貍的脖子被聚风而成的手掌狠狠掐住。

“若还有下次。”

姜谈瞳孔浮上了一抹戾色。

“我决不给你把话说完的机会。”

大掌的指节越捏越紧，漱貍就快喘不过气来。

眼熟

“停……停下……”

无法呼吸的濒死感就像一根接着一根密密麻麻排成数排的倒勾尖刺深深扎进了漱貍脑内, 酸肿胀痛的眼睛似乎因为过度挤压发生了不小程度的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