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直接关系？”

姜谈问道：“那你认为怎样才算合格？”

季青临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斟酌般开口问道：

“姜谈姑娘，你作答了吗？”

这个问题……

姜谈：“我作没作答跟这个有关系麽？”

季青临闻言极轻地叹了口气道：

“姜谈姑娘，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我还是想要劝你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这张考卷最好一个字都别写。”

跟南羡溪一模一样的话！

姜谈突然激动了起来：

“为什麽？”

察觉到姜谈的激动季青临莫名有些惊讶，但他还是如实道：

“因为这张卷子有问题。”

“有什麽问题？”

“它根本就不是在考察我们的能力或是对缈幽城的了解程度，与之完全相反的是，它在筛选”

“筛选那些不符合它的标準，也就是所谓的“不合格”的人。”

“姜谈姑娘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学堂的名字？”

“学堂的名字？”

姜谈愣了愣。

“你是说……”

“没错。”

季青临肯定道：

“就是那样。”

“女子无才便是德，那麽有德就意味着”

“无才。”

二人齐声道。

清晰了，一切都十分清晰了。

难怪不能在这张考卷上写下任何一个字，女子无才便是德，真正“有德”的女子别说天文历法算数统筹了，就是读书习字写出自己的名字也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果然，当姜谈将目光放在更远的人群上时，她很轻易就能发现有不少考生都面露难色，而她们的视线大多都集中在考卷前几行，最后那一道不知是被她们匆匆略过还是根本就一眼都没看。

除了……一个坐在比较靠前的地方正在奋笔疾书的姑娘。

恰好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走到了她的身旁。

“写了这麽多啊。”

老婆婆干瘪的手轻飘飘地顺着考卷的一角将姑娘的整张卷子都提了起来。

或许是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老婆婆眯着眼睛仔细比对着姑娘的答案，边比对还边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写得真不错啊，就连这麽难的最后一道都会做，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你原本就知道的麽？尤其是这最后一道，它问的什麽你清楚麽？”

老婆婆的语气激动又欣喜，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可造之材”，原本t黝黑粗糙的皮肤飞一般挂上了红晕。

“知……知道的。”

姑娘羞怯但却十分确定地答道。

“哈哈哈哈，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老婆婆的笑声尖锐刺耳，听得在场衆人的心里犹如有毒的蚂蚁抓挠。

“卫兵!”

老婆婆撕心裂肺地大喊道:

“抓到她了，我抓到她了!”

“你们，你们快把她处理掉，快处理掉啊!”

“快啊!”

失格

全副武装表情严肃的卫兵将满脸颓丧哭天抢地的姑娘拖走了, 老婆婆还在笑，笑得表情夸张，干涸的嘴唇几欲裂开。

“所以各位看见了, 不守规矩的人下场就是这样。”

老婆婆终于敛起笑容，阴邪的目光沿着不紧不慢的脚步随意地扫过房间里的所有人。

不知是因为还想再抓几个“不守规矩”的考生还是单纯对迟到行为的不满，总之这个处处透露着不对劲的老婆婆摇摇晃晃地朝姜谈这边走了过来。

“给我看看你的卷子。”

像一棵即将枯死的老树，嘶哑阴沉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恶意的声音听得姜谈皱起了眉头。

而那只比腐烂的枝干还要恶臭的双手似鹰爪一般一把钉住了姜谈的考卷。

“嗯, 让我看看你写的……”

“怎麽一个字都没写!”

又来了, 那种如蛆附骨的恶心感。

“没写就是没写。”

姜谈:“请问有德学堂有任何一条规矩明文规定了如果考生在考试过程中拒绝作答会受到什麽惩罚吗？”

“虽然的确没有。”

那双抓住姜谈卷子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羞耻心吗？分明别人都能将考卷答得很好，那为什麽你就不行呢？”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姜谈站起了身直面眼前这位所谓的“考官”。

“请不要拿你那套“别人怎样所以你也应该怎样”的可笑理论绑架我，我并非任何人的玩物，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是我自己的主人, 别人想怎麽做要怎麽做那都是别人的事, 与我何干？”

“可你是女子, 女子就该……”

“就该什麽？”

姜谈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