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接过了姜谈的话。

“没错。”

姜谈轻轻挑了挑眉，季青临却不自然地转过了头。

“话虽如此，可这荒郊野外的到处都是沙子，我跟小季兄弟都是男子，大佬虽是女子却不可能带胭脂一类的物件，那就算我们找到了进城的关键也不可能进得去啊。”

“其实……”

季青临有点犹豫。

听到这个语气任南禹感觉整只妖都不太好了，毕竟方才就是这人用这种犹豫的语气害他像个球一样颠簸了至少半个时辰。

“我有胭脂。”

果不其然，这人还真憋着大招。

“哈哈哈哈。”

任南禹完全控制不住笑弯了腰。

“哈哈哈哈，小季兄弟，不对，现在是小季姑娘，我是很认真地想问一句。”

“你为什麽会有胭脂这种女子才用的东西？莫非你其实是……？”

“难怪了，我就说你的身形虽然看起来像男子，可这张脸却精致地跟个女子似的，这下终于破案了，原来你还真是女……”

“子啊。”

任南禹后面的话姜谈没有听清，因为就在他“女”字落下的那刻就已经被季青临一拳打中了下巴再加上先前笑得太狠没站稳，于是就一下扑在了沙坑里吃了一嘴沙。

季青临攥紧了拳头忍无可忍道：

“我就是货真价实的男子，胭脂不过是当时在日栖镇的幻境中那些店家随手塞给我的物什罢了。”

“日栖镇？”

姜谈突然怔了怔。

所以是那个时候，他们进入日栖镇的那个清晨？

可为什麽一切都是那麽刚好，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们带到此地的同时又刻意地準备好了一切。

很不舒服的感觉。

“呸呸呸。”

任南禹费劲地吐掉嘴里的黄沙无语道：

“不是我说，胭脂是别人塞给你的就不能早点解释吗？非得等我笑完再给我一拳吗？不仅如此，你怎麽跟大佬一样打人专打脸啊！不知道我全身上下就这张脸最金贵吗？要是被你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他打坏了我赔。”

不知何时姜谈站在了季青临身前。

“现在可以抹胭脂準备进城了麽？”

睥睨般的眼神在任南禹全身上下梭巡，瞬间任南禹便感觉后背湿了一大片。

“当……当然可以。”

入城考试

削瘦分明的下颌, 白皙细腻的皮肤，清晰硬挺却又柔和没有多少杀伤力的五官，季青临的脸上没有色彩时姜谈觉得他像一幅有深有浅虽然清丽但却太过宁静的泼墨山水图。

而现在该浓的地方浓该淡的地方淡, 眉眼被刻画地更为细致，突出了他本来的既浓豔又婉约的美，而唇角那一点刻意描摹的似有似无的红则更为这份独特的没有特定边界的美增添了一种名为“风韵”的味道。

任南禹简直都要看呆了。

“小季姑……呸，小季兄弟。”

任南禹望着季青临这张美得实在有些过分的脸突然有些愤懑道:

“分明咱俩都是男子, 可为何你这抹上胭脂扮上女子来就与女子无异, 甚至……甚至比女子还美，这老天爷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莫说是任南禹，就连姜谈看见季青临这副模样也不禁有了片刻怔愣。

“雌雄莫辨”这个词形容他还真是贴切，脸上不施粉黛不增色彩时干净清爽俊雅端方，一眼望去单薄劲瘦却不会觉得病弱，不说话安静站在一侧时便是诗文里身姿端正的潇潇君子。

而现在浅淡地施上了点点殷红的胭脂, 原本雅正的气质瞬间便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豔丽, 不是女子却胜似女子, 精致却不添媚态, 清正的风骨与昳丽的皮囊相融，浑然天成的柔婉，真叫人挪不开眼。

当然, 鬼也挪不开眼。

“姜谈姑娘？”

季青临疑惑地看向紧紧盯着他脸庞的姜谈。

美人皱眉, 画上的人物活了过来，眼前的场景与话本子里绮丽的梦境无异。

“咳咳，没事。”

姜谈少见地撇过头不自在道：

“描好了妆就赶紧进城吧, 还不知道t若天色沉下来会闹出什麽幺蛾子。”

“好。”

美人的声音也很好听。

三人来到了缈幽城门口, 毫不意外地又被那两个卫兵打扮的女子给拦了下来。

“非女子不得入城。”

其中一个卫兵提着长枪冷硬道。

“好姐姐你真得仔细看清楚了，我们三个可都是女子啊。”

任南禹故意捏着嗓子憋出的尖细嗓音听得季青临一阵反胃。

“都是女子？”

另一个卫兵脸上的表情很複杂, 走近他们的时候动作机械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