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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台之上(179)

作者:观野 阅读记录


“阿娘去时最担心我,”沈芳弥低声道,眼中盈盈有泪,“以后女儿便不能常伴在阿耶阿娘左右了。”沈芳弥跪于蒲团上叩首,一连拜过去,谢神筠也随她点香跪拜, 默然无语。

待到梁行暮的牌位之前, 因梁行暮与沈芳弥是同辈之人, 倒是不必拜下去。沈芳弥只点了香, 忽在袅袅青烟中问:“暮姐姐可知她二人是谁?”

明灭烛光在谢神筠面上投下半分晦暗阴影,她逡巡过那两座灵位,神色如常:“既是供奉在侯府祠堂, 那应当也是沈氏中人。

不过梁蘅这个名字我听说过, 她是个极有名望的大夫,治好了洪州时疫,端南一带还多为她建观立祠, 称为桃花娘娘。沈府供奉她的灵位, 也是因为有人被她救治过吗?”

桃花一词,是因为洪州所发时疫症状便是身上会起一团一团的红疹, 而后颜色转黑,肌肤溃烂致死,梁蘅找出了治疗桃花疫的法子,端南一带的人为感激她而建了桃花观。

后来许是因为名字的缘故,这桃花观却变成了男女求姻缘的地方,据说灵验得很,倒是令人啼笑皆非。

沈芳弥道:“梁夫人与我阿娘是好友。”

谢神筠点点头,似是想起来:“是了,你曾经赠我梁蘅写的医书,便说是家中长辈的遗物,原来还有这层渊源。”

“不过梁夫人被供奉在这里不止有这个缘故,”沈芳弥踌躇一瞬,道,“暮姐姐应当也知道我兄长曾经结过一门亲,那位嫂嫂便是梁夫人的女儿,她的灵位也在这里了。”

“说来也巧,那位嫂嫂闺名里也嵌个暮字,倒是同暮姐姐十分有缘,”沈芳弥道,“可惜洪州时疫里同梁夫人一道没了。阿娘重诺,又钦佩梁夫人的为人,便叫阿兄办了亲事,好叫那位嫂嫂不至于沦为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

谢神筠叹息一声:“原是还有这层缘故。卫国公与陆夫人皆是重情重义之人,想来梁夫人与这位梁小娘子在天有灵,也足以安慰了。”

沈芳弥轻声说:“只是日后,家里就只有我阿兄一个人了。”

她们出去时外头飘了细雨,不凉,谢神筠提灯出门,思索着这雨大不大得起来,会不会影响明日的昏礼,还是得早做準备。

但她们来时没有带伞,谢神筠淋一淋倒无妨,沈芳弥体弱,只怕受不住。

正在檐下犹豫,雨势渐变急促,谢神筠正要让沈芳弥进屋去避一避,雨幕中却渐有游光由远及近。

沈霜野穿过雨幕,鬓发沾了些微水汽,眉峰处攒着烦躁,气势愈显沉冷,见到檐下的谢神筠与沈芳弥时才渐渐放松了些许。

“哥哥!”

丫鬟仆婢鱼贯入廊下,沈芳弥的贴身丫鬟芍药抖开带来的薄披风,便给她围上了。

沈霜野看了一眼身后的祠堂,许是知道妹妹的心思,没有说什麽,只是对谢神筠道:“有劳郡主了。”

态度疏远客气,挑不出错处。

谢神筠摇头,同样是如出一辙的冷淡疏远:“侯爷客气了。”

夜幕漆黑,仆婢提灯在前,在雨中蜿蜒出一条星海,谢神筠总觉得有什麽地方说不出的古怪,一行人穿庭而过,待绕过镂空花窗游廊,她忽然被人扣住腰,撞在了石壁上。

隔着漆黑夜幕和镂花青壁,沈霜野扔掉了手中的伞,俯身扳过了她的下颌,抵着她的唇瓣轻声问:“去祠堂做什麽?”

谢神筠唇色鲜红,水光隐现,那气息抵着她唇缝钻进去,似乎随时都能深入。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被沈霜野箍着不能动。

“阿昙去拜别父母。”谢神筠唇瓣微抿,道。

“我问的是你。”

“我陪她去的。”

拇指贴着她的唇缝摩挲,谢神筠的任何动作都像是在含着他的手指轻抿。

沈霜野气息灼热,开口时喉头微动,声音很沉:“我从前结的那门亲事……”

谢神筠不想听他说话,只好故作冷淡道:“跟我没关系。”

沈霜野定定看她半晌:“确实跟你我之间没有关系。”

他箍住谢神筠下颌,毫不留情地吻了下去。

唇齿相依时没有缠绵悱恻,只有强势的掠夺和索取,他堵住谢神筠的唇舌,夜雨亦被沈霜野覆下来的身躯挡得严严实实,力道大得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谢神筠下意识地挣扎,太近了!

隔着镂空花窗,那些脚步声仿佛近在耳畔。

但她仓促间揪紧沈霜野衣衫的手指被强势打开,扣去了身后,沈霜野不仅要吻她,还要她抱他。

衣衫间的摩擦被隐藏在雨打疏竹的簌音中,随即被更深更重地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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