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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酽春浓(187)
作者:元阿栩 阅读记录
答案,他已经知道了。
温翎闭上眼,黛笔在她眉上轻扫,闭上眼都能想象到对方的神情该是如何珍重,专注。
半晌,耳边才轻轻传来一声赞叹:“好了,甚美。”
温翎睁眼,猝不及防撞入那个幽深的眼眸。爱意汹涌,可对方又强忍按捺,硬生生将眼里的光,粉碎个彻底。
温翎擡手轻抚他的眉:“二郎君,也甚是好看。”
洪水决堤,已经强忍到了极致,终究还是抵不住她轻微一个充满爱意的眼神。
裴莳琅擡起的手,在心口传来剧痛时,又猛地顿住。如今他生死难料,何苦再叫人心伤呢。
好在,他从未将爱意宣之于口。
裴莳琅望着那张脸,身上的疼痛似乎都能强忍下,半晌,无奈一笑:“阿翎啊阿翎,你该让我拿你如何是好啊。”
温翎只是微微一个愣神,额间传来一阵温热。她擡眼,只瞧见对方下颌,连着精致的锁骨。
裴莳琅终究还是放弃抵抗,只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带着浓浓的不舍:
阿翎,若我走了,你能不能一直记得我。
院外,木槿花开的正盛,裴莳琅坐在带着轮子的椅子上,夏阳酷暑下,裴莳琅腿上还盖着厚厚的毯子。
这个夏日过得一点也不像夏日,反倒像是岁暮天寒时节。
“阿翎……”
温翎在后头推着他,听到他呼唤,停下脚步:“怎麽了。”
“你能不能给我摘一朵花。”
“好。”温翎去挑了一朵开的最盛的木槿,放在裴莳琅腿上。
“真好看。”
“是啊,世间花草千万种,姨娘院子里还有许多栀子。你与大郎君在西河时,没瞧见真是可惜了。等到来年,二郎君再陪奴婢赏花可好?”
裴莳琅一笑,摸着她的发髻:“好。”
温翎伏在他腿上,愿意时间就此停在这一刻。
“阿翎,你能为我跳支舞麽,当日你在阿兄院子里跳的,极美。那时我就在想,有一日你也要为我跳一支。”
温翎应声:“好,这有何难。”
她折了一根树枝作剑,身姿轻盈,树枝被舞动得沙沙作响。偏偏姑娘腰肢柔软,旋转时清风拂过,飘扬起她的裙摆。
她站在树下舞蹈,树影婆娑落在她的身上,白裙上好似渲染上清幽的花纹,随着她的舞动,裙摆上花纹流转。
此等美景竟半点比不上,姑娘笑靥如花。
裴莳琅面上带笑,真诚的,开怀的笑。
小郎君眼眸渐渐合上,手中的木槿花,悄然落地……
心头血
事发突然, 衆人因为裴莳琅再次陷入昏迷而手忙脚乱。
罗太医与青冥几日未合眼,制出的解药如今也只有三成把握,长公主彷徨着, 解药若是服用了, 七成几率会死。但是不用解药, 那便是必死无疑。
“来人,为阿狼服药。”
“等等!”温翎道,“解药还未曾完善,若就此匆忙服用,后果如何, 殿下可曾想过。”
长公主本就对温翎十分不喜,更是没好气道:“那还能如何,都不尝试一下, 就眼睁睁看着阿狼去死麽?”
温翎看向罗太医:“请问,若是不用解药,二郎君还能坚持多久?”
“十二个时辰……”
温翎眼神暗了暗, 看向裴洛宁:“节帅,能否给奴婢一些时间,不需要相信奴婢, 但是请相信二郎君一次。”
裴洛宁呼吸沉重, 眼神里暗流涌动:“几分把握?”
“五分。”
裴洛宁闭了闭眼:“好。”
长公主气极:“听一个奴婢的话,裴洛宁你当真越活越回去了。来人,听本宫的, 为阿狼服药!”
裴洛宁挡在屋前:“我看谁敢!”
长公主眯眼瞧他:“你究竟是何居心, 莫不是打定主意想要阿狼的命, 好稳固你自个的地位。”
裴洛宁面无表情:“随公主殿下如何揣测,臣只问心无愧。臣比任何人都想阿狼安然无恙。”
“呵。”长公主拂袖而去, “本宫就给你们时间,今夜子时若还没有法子,本宫就算先斩后奏也要治你大不敬之罪。”
温翎看到裴洛宁对她点了点头,这是为她争取到的最后时间。
温翎深吸一口气,跑出了庄子。
马儿跑得飞快,温翎目光坚毅,之前因为裴莳琅出事,让她慌了神,如今冷静下来想想,弗彧所在之处,她曾经去过。
季遥是勇伯候三子,乃青楼娼妓所生。弗彧与真的季遥应该有所关联,不然不会假冒他的身份进入勇伯候府多年,都没有被人拆穿身份。
那次见他,鼻尖萦绕的若有似无的脂粉香,以及极轻的丝竹管乐声。弗彧,会不会就在季遥儿时所在的那处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