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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怎麽了,我强啊(54)
作者:笑灵偈 阅读记录
“……”
祁墨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果然都是吹牛的吧,死兔子。”
被如此大不敬称谓,鹓扶却出奇的静了下来。他蹲在地上望着祁墨,忽然开口:“记不记得我与你的许诺?”
“噢,”祁墨一根手指漫不经心地蜷着发丝,“你说的那个‘绝对值得’、‘跟它一比,所有东西都是浮物’的许诺?”
“……”
“可我现在不感兴趣了,代价太大,我害怕,”她摊开手,“你找别人吧。”
“晚了。”
兔子阴森森,“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祁墨毫不畏惧,“手脚长在我身,眼唇生在我脸,我有脑子有血,有本事你把它们挖了砍了全榨干了,否则凭什麽支配我?”
鹓扶一愣,随即冷笑。
从第一天认识她罔顾他的意愿执意要去岐黄堂的时候,鹓扶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难啃的硬茬。
尽管她连个小孩都背不好,爬个坡都低血糖,还自称没有灵力……
想着想着,鹓扶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随即眼神中流露几许嫌弃。
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
这麽弱的人怎麽能进玄虚山?
“总之,我已经把许诺好的那东西放到你屋里了,”兔子大言不惭, “你,我,一条贼船,懂?”
“放……”
祁墨愣住。
祁墨眼底浮现怒色。
她就知道兔精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
苏醒那日房间里臭得像有人窜了,果然就是他在搞鬼!
“你放了什麽?!”
“你肯定喜欢的。”
兔精洗了洗耳朵,随即一跃消失不见,只剩一句话在空气中飘散,带着几分可憎的狡黠。
“找找看咯。”
祁墨霍然起身,动作大了些,一团极小的纸团从她的腰带缝隙掉了出来,咕噜噜滚到树荫处。祁墨毫无察觉,站在原地忿忿地想了一会儿,越想越气,踱了几个来回,擡步向学堂走去。
此时数百米之外。
汪佺猛地捂住耳朵,将卡在耳孔处的黄色纸团倒在掌心,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麽。
“汪兄,你怎麽了?”
同伴不安地看向他。
从剑修课开始,汪佺就像中了邪一样越来越不对劲,如今走着走着还突然抽风,这谁能抵得住!
汪佺看着纸团渐渐弥散,猝然笑了一下。
像是释然,又像是兴奋。
“没事。”
他的手拍了拍同伴僵硬的肩膀,眼里闪着古怪的笑意,“没事。”
巛洲篇25轰———
冰天雪地中,屋瓦轰然倾塌,地面上硝烟四起,一对夫妻护着孩子惶恐地缩到角落,睁眼看着墨色厚底缎面靴从弥漫的瓦碎尘灰中踏出,身后紧跟着一句绝望的吶喊:
“君弦!不是说好了徐徐图之吗?你这是在做什麽?!”
话音未落,只见那小孩抱着断头的布偶伸出手指,对準楼君弦,哭腔尖锐:“坏人!!你是坏人!呜啊———”
女人手忙脚乱去捂小孩的嘴,一番剧烈挣扎,雪地反射出莹白流光,淌到那一身极简的墨黑装束上。楼君弦的嗓音平得一望无际:
“他在撒谎。”
岑疏亓彻底怒了。
“你可以不要把所有人当傻子吗?”他低声,一口好牙快咬碎,“撒没撒谎,我听不出来?”
抱紧妻儿发抖的男人一滞,战战兢兢擡头。
那道死神般的黑影映在眼底,像是终于瓦解了多年以来严密的防线,第一句脱口,竟是痛哭流涕:
“你们在我这蹭吃蹭喝了一个晚上,就是这样报答的吗!”
“……”
岑疏亓良心余温尚存,不自在地撇过头。
他们昨天抵达这座村庄,找到连少明的本家以后,才知道他的生父生母已经不在了,只剩姐姐一个亲人。
楼君弦上前一步,男人大惊失色,扑上来不顾一切地抱住楼君弦的腿,嘶声喊:
“我说说说!我实话都跟你们说!”
“少明五岁那年父母早逝,他姐姐嫁给了我,可到底也是一个村的,”男人望了一眼身后,女人抱着孩子发抖,关节和鼻尖很快被寒风磨得通红,“一个孩子,那麽小,孤苦伶仃,只有一个亲姐了,我们夫妻俩那会还没孩子,就商量着把少明接过来,能养多久养多久。”
“说重点。”
“重点、重点,”男人吶吶,手指死死扣住楼君弦的衣摆,生怕他再往前一步,“少明十五岁的时候,那天上山挖完冬笋,回来以后少明跪在我们面前,说他想离开了。”
“自幼时以来,受恩十载,没齿难忘,”烛火映窗台雪霜,一灯如豆,连少明双膝跪地,深深道,“少明今日向西求学,来日修得大乘,出人头地,必结草衔环,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