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云拔剑出鞘,剑轻且长,浑身银白,寒若秋水,冷若月光,剑刃薄且利,这是一把软剑。剑出鞘,剑身清鸣,杀意蔓延。
两人站在桃花林下,霎时,凌厉且冷酷的战意和杀意充斥着整个娇美明媚的桃花林。
“陆行云,该说你是骄傲呢?还是愚蠢?竟选择与我一战生死。”陆行云目光轻蔑嘲讽的看着他,道:“就凭你筑基修为也想胜我?任你天纵横才,资质绝顶,今日你必丧命于我手中!”
陆行云依旧是面色淡漠,不为所动,他目光冰冷的看着陆安,说道:“是生是死,手底下见真章。”
陆安冷笑一声,浑身战意冲天,气势大涨,手持长戟,以横扫千军的霸道气势,席卷而来。长戟横扫,陆行云一个跃起清退几步,他身后的桃花树轰然倒塌一片。
陆行云手一抖,长剑如游龙,朝下方陆安攻击而去,两人战成一团。
桃花簌簌的落下,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桃花瓣,整个世界都粉色的,娇美而明媚。有铮铮琴曲传来,带着凌厉的肃杀之气,琴声紧凑激烈,气势恢宏。
桃花林间,桃花树下,桃花亭中。
有美人弹琴,有英雄对决。
铮铮琴声,铿锵刀剑,奏成一曲,名为送葬。
陆安唇角含血,身上被剑刺伤几处,浑身灵气罩被破,灵气涣散,体力不支,他吐出一口血水,目光望着陆行云,说道:“呵呵,你倒是本事不赖,难怪宗庙的那些老不死的一心惦记着你!”
陆行云头发微乱,气息有些微喘,身上有几处伤口,但看上去依然整洁,比起陆安那副狼狈的半死的模样好上太多,他目无表情,看着陆安,说道:“宗庙的那些长老我会处理,所以……”
“你安心的去死吧!”
一件刺破陆安的丹田,搅碎他的金丹,鲜血砰的喷出,溅了白衣染血。
陆安听到那句话,唇角含笑,仰头倒去,“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陆行云收起了剑,剑身沾染的血迹不断滴落,他返身走回了凉亭。
血滴了一地。
桃花亭内,琴曲骤然停歇。
叶离抬头看去,只见一身白衣染血的陆行云走了进来。
陆行云在他面前坐下,桌上还摆放着两杯未饮完的酒。
叶离突来就来了兴趣,问道:“你与那位有何恩怨?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样子。”
听这叔侄两的对话,似乎内有隐情。
陆行云目光忘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说道:“我二叔,他的父亲是祭品,他的兄长也是祭品,他的母亲疯了。”
叶离闻言,目光有些吃惊的睁大了,“难怪……”
难怪要去报复社会,任谁遭遇这种事情,都得报社去的啊!
叶离扭头,看了一眼那躺在桃花林里,桃花覆面的青年,如此算是解脱了吧?
从无尽的怨恨中,得到了想要的承诺,所以从容的赴死。那个桃花一样的青年,最终如桃花一样凋零,漫天的桃花林簌簌的落下,沾了他的一身。
“他虽然是个废物,但也算有骨气。”陆行云难得的开口给了一句好评,只是那人却是再也听不见了。
天快黑的时候,终于那些被陆安赶走的护卫姗姗来迟了。
那些城主府的护卫,纷纷脚步顿住,看着桃花林内的一幕。
鲜血染红了一地的桃花瓣,一个华美的青年静静地躺在染血的桃花瓣上,桃花覆面。面色安详的恍若睡去,无怨无憎,无爱无恨。旁边的桃花亭内,桃花树下,一清丽女子在弹琴,一白衣染血的俊美少年在静静饮酒。
护卫们迟疑了片刻,最终朝桃花亭内的白衣少年俯身下跪,齐声道:“恭迎城主!”
叶离弹琴的手指一顿,起身抱琴,他出了桃花亭,缓缓走到陆安的身边。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个檀木盒,打开,取出了里面三朵艳丽的红颜花。他将红颜花放置在陆安的身上,一把妖艳的地狱红莲点燃了他的身体,“前尘如梦,今生已过,来世……投个好胎。”
叶离想陆安这样的人,死了或许比活着好,身不由己,恨意滔天,仇人强大,无可报仇。
就像陆行云说的,一个废物,一个有骨气的废物。
故事很简单,通过陆行云的三言两语,叶离就把事情猜得七七八八,陆安的父亲和兄长都做了祭品,他的母亲承受不住丧夫丧子之痛,疯了。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陆安和陆行云口中的宗庙,听这高大上的名字,就知道那是个很吊炸天的地方。如此遭遇的陆安能健康快乐的成长……才怪,心灵扭曲黑化报复社会是正常的。恨不得让世界和他陪葬,只可惜实力太弱,奈何不了仇人。所以,陆行云告诉他,他会收拾掉宗庙那群人,陆安才含笑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