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线?”姬无意莫名其妙:“要毛线干啥?”
“她说要给您织一件‘爱心牌毛衣’。”
姬无意黑线,只得自行往后院走去。
刚走到后院南墙脚下,姬无意忽听得一声爆炸似的闷响,不禁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只见五米开外一间小小柴房的窗户里正冒出浓重的黑烟。
着火了?姬无意忙向事故现场跑去,刚推开门,乌烟瘴气中一个面目乌黑的小碳人如同见了救星般跳了起来,抱住姬无意的小蛮腰叫道:“师父救命!”
姬无意纳罕地看着面目全非的梨花,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是师娘!”梨花指着窗边的蒙面人:“她搞了很多硝石、水银和棉花,让我放在一起搅和,没想到忽然爆炸了!”
“佳乐!”姬无意诧异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万佳乐取下面罩,解开身上的皮围裙,指了指屋子中琳琅满目的研钵、药匙、搅棒、筛子等工具:“人生不能没有追求,我要继续我的学业,昨晚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课题——《无烟黑火药在前装式身管武器中的应用》!即日起我就要开始投入研究了。”
姬无意已经被彻底打败石化在了当场,万佳乐一脸的居里夫人,将梨花从姬无意怀里揪出:“现在你的徒弟被我征用了,如果你不同意,就自己来当我的助手吧。”
姬无意激灵灵打了个冷淡,呐呐道:“你随意……”拍了拍梨花的脑袋:“好运!”
逃也似离开了实验室,绕过花园,不一刻姬无意就来到了鹿鸣小院门前。
暮色中的小院看来十分精致恬淡,近看时越发觉得这地方随意中带着精巧,田园中带着高华,一草一木虽然平凡朴实,可无一不体现出主人过人的审美观。
推开低矮的篱笆门踏入小院,姬无意立刻闻到了那熟悉的,和着中药、松柏和淡墨的寒香。
院中东西走向一共有三间正房,一间侧室,姬无意走进正中一扇黑漆雕花门,发现这是一间不大的客厅,厅里摆着简单大方的黑漆桌椅,窗下的几案上摆着一套黑陶茶具,屋角一个极大的土定瓶里,插着一枝干枯的梅枝,光秃秃的,叶子花朵一概全无,但那遒劲的线条仍然非常强烈地表现出一种后现代的张力,很MAN很挣扎。
南总管正站在门前,见姬无意进来面露诧异之色,施了一礼,道:“爷,您来了。”
姬无意点了点头,南总管推开客厅一侧的小门,将他请进了花再锦的卧室。
卧室大约只有不到二十平,窗下仅有一个矮几,两个蒲团,矮几上摆着一套白瓷茶具。屋子一角是一张雕花单人床,挂着滚着黑边的白绫帐子,一个五旬上下的老者正坐在床前给花再锦治病,见姬无意进来,回头对他微微颔首,道:“姬老板,您来了。”
姬无意向那老者拱了拱手,道:“苗神医。”
苗神医笑了笑,摇手道:“姬老板不要取笑老夫了,在‘毒圣’面前,老夫岂敢班门弄斧。”
姬无意谦逊地显出一副低调的表情,摇手表示不敢当。
苗神医复又转过头去继续医治,姬无意走到床前,只见雕花床上的灰蓝锦被里,躺着面色惨白人事不省的花再锦,即使连嘴唇都泛着灰白,他看来还是那么出尘脱俗的美。
他赤着上身,被子只盖在腰际,显出优美流畅的身体线条,白玉也似的胸膛上,胸口大约心脏正中的位置,有一道一寸来长的伤口,看样子像是一两年前的旧伤了,颜色已经很淡,但伤口周围却发着淡淡的紫色磷光,一直映射到他天池至中冲一带的心经之上。苗神医顺着他左臂手厥阴心包经一线,在劳宫、内关、曲泽、天泉等九处大穴上都扎上了银针,此刻正用枯瘦的手指轻轻捻动。
姬无意学的是药学,但平时对巫蛊、降头等旁门左道非常感兴趣,在学校时经常涉猎这方面的内容,看花再锦这种情况,有点像中了远古时期苗疆某种奇特的毒蛊——磷蛊,记得那本在旧书市场淘来的线装本《蛊论》中说道,如果要给一个人下磷蛊,必须将这人的心口切开一个寸许长的口子,然后放入修炼了十年以上的磷蛊蛊虫,那蛊虫便会顺着人的手厥阴心包经一路下行,一年内分裂为九只蛊虫,各自守在中蛊之人心经上九处大穴之内,两年后蛊毒发作,轻则让中蛊之人痛不欲生,重则能控制中蛊之人的心智,让他成为施蛊之人的傀儡。
姬无意记得磷蛊最是认主,除了下蛊之人,他人是无法解开的,不禁十分好奇苗神医要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