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跳起来之前,小叔的头忽然转了过来,清亮的眼神炯炯然注视着我,说:“美人,你是我娘子吗?”
原来他没死,看来还活的很健旺。
我揉了揉胸口,我爹的窝心脚我算是白挨了……
一时间我不禁悲从中来,抱着他的脖子痛哭:“你怎么没死啊……”
他白了我一眼,触到我的胸部忽然大惊失色跳了起来:“我靠,你怎么没有MIMI?”
我还没回过神来,他把我压倒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忽然面如死灰道:“这难道是耽美文,我的老婆居然是男人……”
“花沁雪!”我忍无可忍地推开他:“你发什么疯装什么傻,我是花再锦是你侄子啊,谁是你老婆!”
小叔“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猫了个咪的,居然还是重口味,乱伦……”
我看我小叔是病的不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貌似不烫:“小叔你怎么了?什么猫,什么乱伦……?”
他瘫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我,哭丧着脸说:“我就说嘛,这个老婆看着个头不矮,长的怎么这么嫩,原来是个正太。”顿了顿又说:“变成男人就够杯具的了,为毛还把自己的侄子霸占了,还未成年,造孽啊……”
虽然我跟他玩儿了十年,这一刻却发现我完全不了解他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半夜他跑到我房里,钻进我的被窝说:“小锦,我要告诉你个秘密。”
昏昏欲睡的我马上来了精神:“什么呀?你拿到我爹的秘籍了?”
“嘁……”他不屑一顾:“对那玩意儿我不感兴趣。”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说:“小锦,我不是你小叔,我穿越了,你明白吗?”
“穿越?”我挠了挠头:“那是什么东西?”
他说:“就是借尸还魂。”
这下我明白了,一下子跳起来揪住他的领子:“你是人是鬼,你是谁,我小叔呢?”
“我也叫花沁雪。”他推开我:“其实我是个女的,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别老对我动手动脚的。”
谁愿意对他动手动脚的啊,再说他哪里有个女人样子,要胸没胸要脸蛋没脸蛋,我穷追不舍:“我小叔呢?”
“挂了!”他翻个白眼:“就是死了!”
“啊!”我扭着他的衣领晃他:“你把我小叔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靠!”他再次推开我:“冷静点小锦……”我又想扑上来,他急忙躲开了:“算了我走了,等你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谈。”临走又回头对我说:“我劝你一句,别把这事儿告诉别人,要是让你爹知道你真的淹死了你小叔,你就等着跪祠堂跪成史蒂芬霍金吧!”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明白他是在恐吓我。
我接受了他的恐吓。
后来他陆陆续续告诉我,他来自很多年以后的中国,原本是个女的,有一次喝完酒发酒疯,从一种叫做“高架桥”的东西上跳下来,想要验证一种叫做“地心引力”的东西,挂了(就是死了)。
挂了以后他就成了我的小叔。
其实他(或者应该叫做“她”,算了大家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我们还是把“她”称之为“他”吧……)挺可怜的,对于身体少掉的部分他分外缅怀,但对于新增的部分却厌恶异常,不过厌恶也没有用,总不能不尿尿吧……
腊月里我过了十岁的生辰,终于如愿穿了袍子,束起发髻,刚开始有点不习惯,时间长了觉得还是当男人方便啊……
春天的时候小叔的悲剧加深了,有一天我爹把他叫到堂屋,说:“七弟,过完年你也十六了,虚岁已经十七,该提亲了。”说着递给他几个画轴:“这里是我帮你挑的几家姑娘,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家,你仔细瞧瞧,看上了谁,我明儿就遣媒人去提亲,赶着端午节给你定好亲,也算对得起爹娘在天之灵了。”
晚上我们在他房间里趴在书桌上看画轴,几个候选人都很美,我指指点点跟他说了半天,他却一点兴致都没有,最后我摇晃他:“小叔,你到底看上谁了?”
小叔长叹一声:“我谁都看不上。”转头看看我:“都没你好看。”
我白他一眼,难道我“苏州第一美人儿”的名号是假的么,都说是“第一”了,谁还能比得上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