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好像很少提起你父亲?”
“Eden?不,我几乎不记得他的模样了,这些年他从没有来看过我们,赡养费倒是一直按时付,不过那是我成年之前了,成年之后他不再付款,也就彻底和我们断了联系。”李维斯说,“他的家族曾经非常富裕,据说是二战后期从香港移民到美国的,但是现在也比较败落了,我的伯父们似乎都只是普通中产。美国人情比较淡漠,离婚之后我妈妈和他们完全没有来往过。”
“没事,我人情不淡漠。”宗铭摸了摸他的头发,说,“等案子结束了让妈妈和外婆到石湖农场来住一段时间,如果觉得舒服可以一直生活在中国。”
“好啊。”李维斯想想一家团聚的日子,也有点向往,“我们的婚礼定在十月二号,到时候如果案子能完结,就让她们早点儿过来。”
“但愿能完结吧。”宗铭叹道,“这案子我跟了太久,看见的惨剧太多了……”
李维斯心有戚戚,道:“一周,局座只给了我们一周,我们要怎么在一周之内把宫以晴和唐辉抓起来?”
“抓人容易,难的是合法,安全。”宗铭说,“我想还是先从宫以晴入手吧,她和郑氏绑架杀人案脱不了干系,只要她还打算继承通查的财产,就迟早要浮出水面。”
“可是迄今为止我们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证据。”李维斯气馁地说,“除了可以证明她是通查的女儿之外……我们真要出面证明这一点,恐怕正中她的下怀吧?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通查的财产了。”
“是啊,她很聪明,又是超级脑,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宗铭皱眉道,“而且她还控制着妲拉,她去泰国是假扮妲拉偷渡的,我们连合法的海关记录都拿不到。现在只能让桑菡协助专案组把妲拉找出来了,看她肯不肯出庭作证。”
“难。”李维斯皱眉道,“我有一种直觉,她们之间恐怕不是单纯的互相利用的关系。我在片场跟了她们好几个月,能感觉到她们之间有一种奇怪的默契,尤其是火灾之后,绑架案之前。”
“她们不会是情侣吧?”宗铭说,“宫以晴有蕾丝倾向?”
“没有,她之前的绯闻对象都是男人。”李维斯摊手,“再说她们在一起也不算蕾丝吧?妲拉是个人妖。”
宗铭皱眉道:“不是情侣,那会是什么?挚友?”
“也许吧,女人之间的感情往往比男人更复杂。”李维斯说,随即好奇地道,“不知道通查的遗嘱上到底写了什么,离4月12日不到一个月了,宫以晴到底能从遗嘱里拿到什么好处?”
宗铭耸耸肩,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假寐,道:“局座说当初通查拿了一大半身家出来求郑城,十五亿,也就是说他自己还留着十五亿左右的老本。后来他出车祸死亡,陈桦和帕第策划复仇……我想至少这笔钱还剩下八到十亿。不管通查在遗嘱中是怎么给两个儿女规定份额的,现在这笔钱都只能归宫以晴所有了——帕第没有配偶和后代,妹妹就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那也不一定啊,万一通查规定了其他果分配方式呢。”李维斯忽发奇想,“比如说传男不传女,假设儿子死了这笔钱就无偿捐献给慈善机构什么的。”
宗铭沉默片额,忽然睁开了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李维斯:“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啊?”李维斯莫名其妙,“没说什么啊……你不会真觉得通查会把钱捐给慈善机构吧?他一个土皇帝怎么可能有这种思想觉悟?”
“管他有没有思想觉悟,只要能让宫以晴相信就行了!”宗铭忽然坐起身来,指着李维斯笑道,“你这个脑洞不错,我觉得我们也许已经找到诱捕宫以晴的办法了。”
李维斯仍旧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宗铭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再仔细想想,你进去看看孩子吧,我好像听见他在叫人。”
“是吗?我怎么没听见。”李维斯才起身,便看见于果拖着乐高纸盒跑了出来:“Reeves!这是我爹地买给我的吗?他人呢?”
“呃,他有急事回比利时了。”李维斯说,“因为走得急,没来得及跟你告别,所以留下了这份礼物。”
“哇塞,好喜欢。”于果高兴得不行,然而智商仍然在线,“一点都不像是他会买的东西,Reeves这不会是你买来安慰我的吧?”
“并、并不是。”李维斯发现这孩子越来越难糊弄了。
正说着话,门铃响了,焦磊从机场回来,看到李维斯黑脸一红:“我、我来领孩子,于于于哥说让我趁周末带孩子去军博和长城玩两天,明天下午带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