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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安郡王玛尔珲,你的舅舅。”
“我爹娘呢?”林珂表现得很像一个因乍失亲人又不得不面对一个陌生人时惶恐不安的小女生。
“他们不是你爹娘,本王念在他们养了你这麽久的份上没有追究他们罪名,已经是宽怀大度。”
“你到底是在说什麽啊,我明明是跟着爹娘回家的,怎麽会突然到了这麽个地方?”林珂从椅子上跳起,一副慌张的表情四处张望。
玛尔珲有些头疼地看着她,打了个响指,有一个侍卫无声出现,“去把她的丫环找来。”应该是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才会这麽慌张,什麽都听不进去,看到熟悉的人应该就能听进去了。
“小姐。”四喜一看到自家小姐,眼睛就忍不住流了出来,她提心吊胆大半天,终于看到完好无恙的小姐了。
林珂抱住四喜,“四喜,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为什麽我一觉醒来会变成这样?”
四喜抽抽噎噎地道:“小姐,在你睡着的时候,半路上我们就被人拦截住了,他们拿刀威胁我们不许出声,然后就将我们拉到了这里,还逼问了小姐你身上的胎记。”
林珂心里就是一咯登,完蛋,那个僞郭络罗氏小时候跟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现在已经开始有所不同,但就算两个人外貌上相似度很高,身上有胎记的话也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除非是造假。
胎记这东西不是伤疤,造假不容易,尤其是现在这个时代。
“我爹娘呢?”
四喜道:“老爷和夫人已经被送走了,他们走的时候很难过。”也很害怕和担心。
玛尔珲从座位上起身,道:“你跟我来,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应该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小禾紧紧地抓住小姐的手,不敢再落单,刚才她被在一间小黑屋里别提多害怕了。
林珂定定心,决定跟去看看,反正现在看也知道她是没有选择余地的。
那是一间地牢,里面锁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神色有些木然的妇人。
“林妈,你看看她是谁?”
那个妇人闻声看过来,在看到灯光下站立的林珂时,眼睛蓦地瞪大,整个人向后瑟缩,然后猛地跪趴在地不住磕头,“格格饶命,格格饶命,奴婢不该一时猪油蒙心让女儿假冒小格格,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看好小格格,让小格格走丢了,奴婢该死……”
林珂觉得自己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是她曾经的奶妈。不过,怎麽看上去有些疯疯颠颠的,她这些年到底遭遇了什麽?
突然觉得背脊有些凉凉的。
如果岳乐家的人早就知道了那个郭络罗氏是假的,还能不动声色忍这麽多年,想一想这简直太可怕了。
“她因为承受不住心里的罪恶感,几年前就疯了,阿玛也因此知道了你被人调包的事。”
林珂面部开始变得瘫痪,她一点儿都不想搅和到这一团乱麻似的局势里去。
“我想您大概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玛尔珲道:“我也知道突然让你接受这样的事有些困难,不过,你终归要做回自己。”
“你都听不到我说的话吗?你们认错人了,我是汉人,是田家的女儿。”
玛尔珲的眉头皱紧,声音也不由带了些严厉,看着她道:“你听着,你是额驸明尚的女儿,是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这里,我会派人来教你满、蒙文,郭络罗家的格格不会不懂满、蒙文。”
“我不要——”这是林珂发自心灵深处的怒吼,老娘好不容易才摆脱紫禁城那个脑细胞高死亡率的地方,为什麽你们就不能认了那个假的?姐看她做得挺不错的啊,完全跟后世的八福晋一个风格。
“来人,看好格格,不许她踏出此地半步。”
“是。”
玛尔珲看着眼前眼中喷火,一脸倔强愤怒的女孩子,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骨子里的性情倒还是他们满家女儿的,只是这性子比家里那个假的难驯服多了,恐怕要多费些心思了。
林珂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自称她舅舅的家伙竟然就真的这样让人把她软禁在了这里,而他自己则连夜走人了!
天亮之后,她终于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果然就是一处庄园,应该是安亲王府名下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钉子似的盯在她身上,这让林珂头皮都有些发毛。
最后干脆躲在屋子里不出去了。
“小姐,怎麽办?”四喜比她还要害怕,毕竟她的年龄也比林珂要小。
林珂趴在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有气无力地道:“别问我,我也想知道该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