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她加价丝毫不犹豫！

姚玉琼快被气死了。

她一咬牙才省出来二两银子，沈芙汐花起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姚玉琼恍然大悟，方才被沈芙汐耍了！！

沈芙汐去了别处挑选，姚玉琼气急败坏，跟了过去，“春猎那日，卫剎身边的姑娘，是你吧。”

沈芙汐动作一顿，转身看向姚玉琼。

姚玉琼了解沈芙汐，句句往沈芙汐心里戳，“没想到有一日，你也成了以色侍人的主。卫剎杀人如麻，不过是玩玩而已，若真待你不同，怎连个伺候的丫鬟都不给你配一个，让你一人出来买首饰。”

姚玉琼讥讽，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在见墨色锦袍的卫剎踏入，男人剑眉星目，眼神淩厉，丰神俊朗的脸上阴云密布，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主。

卫剎箭矢般冷寒的目光看向她，姚玉琼胆战心寒，头皮麻了半边，软着腿往琼珍阁外面走，连声都不敢吱一声。

卫剎对柳掌柜说道：“店里所有的金银首饰，包下来，送去卫府。”

姚玉琼身形一顿，像是被狠狠扇了一耳光一样，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姚玉琼带着贴身丫鬟灰溜溜地离开，唯恐步子慢了，就被卫剎拿来出气了。

姚玉琼隐隐担心，卫剎何时来的？与沈芙汐的对话，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一切皆是因为沈芙汐！

她落魄了也不安生！

这厢，卫剎扫了眼跟在姚玉琼身后的丫鬟，指腹缓缓转动碧绿扳指。

他扬了扬唇，拂袖朝沈芙汐走去。

沈芙汐放下手镯，擡首望向他，“您怎麽来了？”

“在门口看了有一阵。”

卫剎没有瞒她，顺手拿起她适才看过的手镯，戴到她的皓白腕子，她骨架小，纤细的手腕不足一握。

沈芙汐只是拿这手镯看了看，并不打算买，伸手去脱下手镯，却被卫剎握住手掌。

“戴着吧。”

首饰买了，卫剎要带她离开，“该去凝香阁买胭脂了。”

沈芙汐只觉没必要买下整个琼珍阁，劝了许久才将偏执的卫剎劝动，只留了些她相中的。

===

夜幕低垂，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卫府地牢。

墙壁上挂着的油灯滋啦作响，蹦出的火星子在空中明明灭灭，很快便消失不见，地牢阴暗潮湿，股股寒意从四面八方而来。

墨色锦帕的男人背靠太师椅，双眼阖着，修长的食指搭在额角，昏黄的烛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一旁香炉中的烟雾袅袅升起，将他的身影笼罩。

身后挥鞭的声音异常响亮，女子的声音被塞进嘴里的一团麻布堵住。

倏地，鞭子声停了。

飞兰拿着鞭子，来到卫剎身边，禀告道：“主上，人晕过去了，已打六鞭，还剩下十鞭。”

食指轻揉额角，卫剎没有睁开眼睛，周身是冷戾的肃杀之气，薄唇轻啓，“继续，十六鞭一鞭不少。”

“遵命。”

飞兰回到十字架旁，挥鞭鞭笞。

卫剎摩挲着拇指的碧绿扳指，静听鞭子抽/打的声音。

八鞭。

沈芙汐背上、手臂深深浅浅的鞭伤，一共八道。

他指腹用力，指骨泛白，指上的碧绿扳指压出深深的痕迹。

……

翌日，天蒙蒙亮，一声惊吓的惨叫从礼部郎中府邸的后院响起。

晨起打扫的婆子在姚玉琼的房间外发现了贴身丫鬟鲜血淋淋的尸体。

那尸体血肉模糊，身前有数道鞭伤，右手被砍掉了两根手指，背……背上的皮给扒了下来。

那婆子吓得瘫坐在地上，当场晕了过去。

“醒了？”

卫剎坐在床沿，见熟睡的女子睁开眼睛。

沈芙汐撑起身子，柔顺的乌发垂落臂弯，刚睡醒的脸颊粉嫩，仿佛成熟的蜜桃，“将军昨夜去哪了？”

昨儿傍晚他就不见蹤影了，晚膳也没吃。

卫剎从袖中拿出个拨浪鼓，递过去。

沈芙汐微愣，从他手中接过，有些疑惑，昨天在街上，卫剎与她一起的，何时买的拨浪鼓？

沈芙汐转动长柄，鼓声响起，她细看手里的拨浪鼓，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拨浪鼓与她平日里见的有些不同。

“这鼓面是用什麽做的？好生细腻。两边垂的白色小圆珠也和街上买不同。”

卫剎浅浅一笑，淡声说道：“人皮。”

沈芙汐双目圆睁，毛骨悚然，呆呆看着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是本能地将手里的拨浪鼓扔出去，但却没能成功撒手，被卫剎握住右手。

卫剎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背，她掌心迫着握着拨浪鼓的长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