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身强体壮，可是这个男人形容枯槁，刘大能装下两个他，你休想在街上随便找个人来骗我！”

云梦牵无奈道：

“妹妹，我怎麽会在街上随便找个人来骗你？他真的是刘大！你说的没错，从前他的确是身强体壮，像头牛一样浑身充满了力气。可是后来他迷上了乌香，由于日日吸食乌香，他的身体被抽干了，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他真的是刘大，我真的没有骗你！”

乌香？

怪不得，那日她会在天外飞仙的后巷看到云梦蝶与这个男人。

长期吸食乌香，的确会让一个好人变成这副模样。

云梦蝶的解释，已经由不得她不信了。

他真的是刘大？

那天晚上在温泉池里的细节......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可她却无法与眼前这个男人联系起来，怎麽可能是他？

云梦牵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心里像烧开了一锅水，沸腾着，灼伤了她的五髒六腑，可她却只能咬牙忍着。

她挣脱碧春，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往前一步，声音都是颤抖的：

“你是刘大？”

跪在地上的男人，声音嘶哑，战战兢兢，带着畏惧，断断续续道：

“是，是，小人、小人正是刘大。”

云梦牵的身体在忍不住发抖：

“擡起头来。”

闻言，刘大终于缓缓地将骷髅一般的头擡了起来。

当再次看到这张脸时，云梦牵仿佛被人扼住了呼吸，整个人僵立在了当场。

眼前的男人，眼窝深陷，眼底乌青，面黄肌瘦，看起来就只剩下皮包骨头，如同一根干枯的树枝。

他看见云梦牵后，眼中立刻流露出惊豔之色，竟满足地咧开嘴，笑了。

丑陋不堪的嘴巴张开，满口黑黄的龅牙露了出来，仿佛一把被烧焦的栅栏。

即便隔着距离，云梦牵好似都闻到了他嘴里的臭气。

没错，即使他瘦成了皮包骨，可云梦牵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就是刘大！

“呕......”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云梦牵捂着嘴俯身干呕起来。

一旁的玄苍，双眼紧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紧得似乎下一瞬就要打死刘大。

他不忍心看云梦牵的样子，此时此刻，他甚至希望他就是芳华泉里的男人。

如此，即便她知道了，是不是也不会这般痛苦？

被一个如此不堪的男人侵犯过，只要是女人，可能都会疯吧？

“姐姐，姐姐......”

碧春哭了出来，

“咱们回去吧，不要听大小姐瞎说，那天晚上刘大喝醉了，都赶不了马车，怎麽还能去温泉池里对您......不可能是刘大，一定是大小姐故意找他来恶心您的，您别信她的......”

第748章

第748章

碧春不敢想那是真的，她的梦牵姐姐，是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子。

也只有玄苍那样的天之骄子才配得上她。

她怎麽可能被刘大这种人玷污过？

不可能，她不愿相信，那不是真的！

碧春感同身受，本能地想要拉着云梦牵逃开。

可是此刻的云梦牵，却在经历了内心的地动山摇、雷霆万钧之后，渐渐冷静了下来。

冷静，不是因为接受了事实，而是因为心如死灰。

既然云梦蝶说是刘大，那她就必须问清楚，死也要死得明白。

她挣开了碧春的手，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亦步亦趋地走向了刘大。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令人作呕的男人，平静得可怕：

“那天晚上，芳华泉里的人......是你？”

一听她提起那个晚上，刘大的笑容顿时消失，惊恐地垂下了头：

“是、是、是、是小人。”

“是你？”

她像是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继而道，

“那天晚上，你受伤了？”

刘大不敢再擡头，两只凸出的眼球转啊转，心想他到底该不该受伤？

思索再三，他如实答道：

“没、没有。”

听刘大说没有，云梦牵的心中竟燃起了一丝希望。

“好，那你告诉我，你身上的血腥味从何而来？”

血腥味？

因为长期吸食乌香，刘大的记忆已经有些退化了。

可是自从云梦蝶找到他，他便努力回忆过去芳华泉那天发生过的事，且都一一记了下来。

如今听云梦牵如此问，他倒是有了好的答案。

于是道：

“不知、不知县主还是否记得，咱们的马车上了迷雾山之后，小人、小人曾经抓到过一只野鸡。”

云梦牵顺着刘大的话回忆着，的确有过这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