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有些失去理智了，变得歇斯底里。

这是对他的控诉，却更像是她对自己的提醒。

她在提醒自己，不要被玄苍几日的温柔以待蒙蔽了双眼。

他可是玄苍，一个冷血无情、杀戮无度、残忍孤傲的未来君王。

她更不能掉进他为她编织的温柔乡里，他还有云梦蝶，那个守了十年的承诺，他打算让她在这其中扮演什麽角色？

他们之间，除了交易，什麽都不该有。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玄苍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当初他有多麽愤怒、嫉妒、疯狂，此刻就有多麽痛苦、懊悔、彷徨。

他想告诉她，哪怕他们之间只是交易，他都甘之如饴。

他想告诉她，他甚至感谢这场交易，让他拥有了她。

如今他只想利用这场交易，将她锁住，无论她说什麽，他都不会放开她。

可是当下，他却什麽都说不出口，云梦蝶的存在，让他变得没有资格。

他紧紧地抱着她颤抖的身躯，想用自己的怀抱告诉她，哪怕他的胸膛再宽阔，也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牵牵......牵牵......”

等等我，等我找到了该找的人，等我有资格的那一天，我一定会跪在你的面前，任打任罚，一切都随你。

他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有些话却无法宣之于口，只能忍耐着，忍耐着。

她又咬上了他的肩膀，狠狠地，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那夜的痛苦仿佛在这一刻全都发洩在了他的身上，她从未这般疯狂过。

他却只是忍着，仍旧紧紧地抱着她。

“今天就把我当成那个人，用力发洩吧，今天之后，再也别去想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夹杂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无奈。

她微微一怔，似乎听出了什麽，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答应我，别想了好吗？”

他变得格外有耐心，看着她眼睛里的茫然，他深吸一口气，道，

“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了，这件事就此了结，忘了吧......”

她不敢相信地蹙紧了眉头：

“你说什麽？他死了？”

“是。”

他点头，眼中仍噙着痛楚。

“你怎麽知道？”

她略一思忖，便得出了答案，

“你问过云梦蝶了？”

他不作声，只是看着她，可是他的眼睛却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因着云梦蝶与他的关系，所以对她的愧疚，又添了一层。

“她告诉你是谁了？”

问出这句话，她突然心如擂鼓。

既想知道那夜的男人是谁，又害怕知道他是谁。

潜意识告诉她，为了毁掉她，云梦蝶所找来的人，一定要多不堪就会有多不堪，如果她知道答案，痛苦只会加倍。

她突然用力地摇头，眼里带着哀求：

“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第411章

第411章

话已至此，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玄苍去询问云梦蝶那晚的男人是谁，证明他已然知道那晚的事情就是云梦蝶做的，而且云梦蝶也承认了。

一阵酸楚骤然涌上心头：

“所以，你知道是她一手策划了这件事，依然无动于衷是吗？”

他的双拳久久地紧握着，看着她受伤的模样，看着她质问的眼神，他却无言以对。

他给了云梦蝶那样的承诺，他无法违背。

如果那夜的女子不是她，也许他一个字都不会过问。

可偏偏是她，因为是她而让他无法无动于衷，因为是她，他已经準备违背那个守了十年的承诺。

她无法了解他的痛苦、他的矛盾。

也许，他也并不需要她了解。

他只希望她能快乐，倾尽他的所有，让她快乐就好。

见他久久不回答，只是眼中闪烁着複杂的情绪，她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算了，我有什麽资格质问你......”

他始终是站在云梦蝶身边的，刚刚云梦蝶还说，她会等他，等他来娶她的那一天。

而她算什麽？

单凭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就有权利来质问他了吗？

她太高估自己，也从不该对他抱有什麽不切实际的希望。

马车稳稳地行进着，再没有轧到什麽石头，可是彼此的心，都似被车轮碾过，狠狠地痛着。

狭小的空间内，气压极低，连呼吸都那样费力。

两人明明挨着，可玄苍却知道，他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再一次被推远了。

良久，他低低的声音响起，撞击着马车的四壁，回蕩在车厢里：

“我会帮你调查上将军夫人的死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