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所过之处，无不有人倒下。

可偏偏还有不怕死的一波一波地往上沖。

沈夜怕是把京都中所有能征战的府兵全都找来了。

只可惜，到了玄苍面前，唯有送死。

夜风森寒。

他的玄色斗篷在马背上飞舞，一柄软剑上下翻飞，犹如灵蛇绞杀了一个又一个挑衅者。

他多年的夙愿，就要完成了。

望着玄苍，云梦牵有泪落下。

仿佛前世的情景重现。

她被吊在承天门上，死前承受着噬骨的痛。

玄苍带人来犯，一箭将她的尸体射下，带着她杀得天羽皇宫血流成河。

相同的是，这一世，她仍旧来到了承天门。

不同的是，这一世，她还活着。

只是......

当冰冷的长剑架在她的颈上时，她却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所以无论如何，结局仍旧不会改变。

她......还是得死。

只是她始终不明白，前世玄苍为何会去而複返，为何会与她生死同穴？

也许，这一世，她也不会明白了。

“玄苍......”

南流渊禁锢着她，对着城下喊话。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往承天门上望去。

只是这一望，让玄苍的心陡然下坠。

他一惯波澜不惊的眼底，顷刻间翻江倒海，怒意滔天。

当南流渊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竟变得隐隐兴奋。

这就是他要的。

“玄苍，我只问你一句，你是要这天羽江山，还是要她？”

玄苍骑着他的黑风，一步一步踱近了承天门。

他刻意掩去眼底的惊惧，却无法忽视失去她的恐惧。

“南流渊，你以为用她，能威胁得了两万大军吗？”

他的声音仍旧沉沉，与往日无异，甚至听不出任何松动。

南流渊勾唇一笑：

“我不需要威胁这两万大军，我只要能威胁你就够了。”

“可笑！”

玄苍嘲弄道，

“即便你能威胁得了我又如何？今日这天羽皇宫，还是会被踏平。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以免死无全尸。”

南流渊把剑越发压近了云梦牵纤弱的颈，锋利的刃划破了她的肌肤，鲜血瞬间渗出。

“既然如此，我不杀她，反倒对不起你的死无全尸了......”

话音落下，他的剑又朝她压近了......

第1902章

第1902章

玄苍眼看云梦牵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也许下一秒，她便会与他天人永隔。

可她偏偏对他笑着。

那笑容里，有鼓励，有诀别，有认同......

就是没有软弱、求饶，更没有妥协。

他明白，她是想让他一举成功，不要被她所累。

可她却又不敢对他说出一个字，她怕南流渊只会越发笃定能用她来拿捏他。

所以，她已经準备好赴死了。

不可以。

她不在了，他也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南流渊！”

他终是失了控，眸中迸射着森冷的决绝，

“你究竟想要什麽？”

“哈哈......”

南流渊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混乱的厮杀中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玄苍，你果然在乎她！我要你马上退兵，退到城外百里，”

他需要时间，只要等到援兵，他就还有胜算。

谁料，年逾花甲的秦王南济穿着一身铠甲，打马过来道：

“笑话！吉胡家的逆贼，你知道他是谁吗？也敢对他发号施令，你配吗？”

南济的声音中气十足，一句话，堪堪震慑着南流渊的心。

南济也知道了他的身世？

他的话是什麽意思，难道玄苍还有别的身份？

南济又冷笑道：

“我且告诉你，我南济的军队一经发出，从无退兵！你想用一个女人不战而屈人之兵，妄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南济长枪一指，喊道，

“给我杀！”

“是！”

衆将士喊声震天！

搭云梯上城墙，想要从内部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宫。

敌衆我寡，南流渊只有云梦牵一个筹码，他不得不试。

“玄苍，让他们都给我停下，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一具尸体！”

南流渊手上再一用力，长剑割得更深，鲜血顺着剑尖极速流淌。

触目惊心。

“停！”

玄苍没有犹豫，一声令下，所有人全部停了下来。

整个承天门前，因为云梦牵，时间仿佛静止，瞬间鸦雀无声。

云梦牵望着这一幕，心如刀绞。

不该是这样的，她拼了命地想要逃脱前世的命运，难道还要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