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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她归(187)
作者:垂拱元年 阅读记录
黎烨开口却无醉意,“不必了。”他来看看就走,不会久留。
“母亲,你好好养病,不要生气。”
他沉默了会儿,终于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徐氏欣然,不t防又听他道:
“是鸾儿叫我来的。”
说这话时,不似方才平静,透出一阵难以排解的颓然。
鸾儿叫他来看母亲,来尽孝,却是再也不会嫁他了。
徐氏要说的话被他这颓然堵了回去,冷道:“那你走吧。”
黎烨果真站了起来,“儿子告退。”
便大步离了武安王府。
他只知道要离开武安王府,却不清楚到底该去哪里,在街上晃晃蕩蕩走了一阵,听见狗吠声,一擡头,竟已来到了苏鸾儿的医馆。
酒意并没影响他的身手,他还是下意识地、想都不曾多想地,一跃爬上了墙头。
“鸾儿,开门。”黎烨咚咚叩着门扉。
他不管,他明明做好所有娶她的準备了。
第 73 章
黎烨叩门声很重, 苏鸾儿怕吵醒女儿,本是要开门赶他走的,却不防刚拨开门闩, 黎烨就闯了进来,浓重的酒气霎时将她包裹进怀中。
他又是把她提起来挂在怀中, 低首埋在她脖颈里,用他一贯醉酒之后的委屈口吻说着话,这次却不是呼着头痛。
“鸾儿,我还能怎麽办?”
怎麽办才能娶她为妻?
他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就差临门一脚,他早就下定决心不顾双亲意愿,可他真的能不顾母亲的病麽?
“鸾儿, 那病是我气得麽?”或许不是他气得呢, 或许母亲的病,与他是否娶鸾儿根本无关呢?
“我已经很多年没怎麽好好回过家了, 真的是我气得麽?”
黎烨的声音埋在她脖颈,喃喃像是自语,只有她能听得清楚。他想努力说服自己,母亲的病与他是否娶鸾儿没有关系, 他自是希望母亲宽心, 能好好养病, 可是要他放弃鸾儿……
心口忽然沉重地发闷。
他做不到,喝再多酒也做不到。
他不是没有试过, 五年前她递上和离书, 他恨过她绝情, 也曾下定决心要忘了她。可是去了北疆他才发现,他能决定很多事, 掌控很多事,唯独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她。
他一直都以为,只要离开长安,领兵征战,每日里水深火热、刀口舔血,没有空閑去想她,日子一长,定然就会忘了她。
他极力压制着对她的念想,可越是压制,记忆便越是反叛,她像是化进了北疆的风里,无处不在,见缝插针地钻入脑海里。受伤了,会忍不住拿出她专门配制的镇痛药,他倔犟地把药扔掉,扔了无数回,最后只剩下一个空瓶子时,也在他口袋里待了很久,每次受伤,还是会下意识摸出来,磕打半天什麽都倒不出来才又放回去,再没有扔过。
因为扔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北疆战事是他十余年行军所历最惨烈的一次,本来预计三个月就能结束的战事,足足持续了一年。北疆的冬天特别冷,积雪能淹没将士的膝盖,很多人的脚趾头都冻掉了,但他们不能撤。长城以南春种夏耕秋收冬藏,他们一撤,柔然部必然南下抢掠,若再趁机攻占几座州城,数月的对峙拉锯前功尽弃。
当时朝中许多大臣纷纷上书奏议休战撤兵,连他的父亲也几次去信,让他率领将士南归,且因天气太冷,将士们受不住,一度军心浮动。
只有他一人坚持不能撤,他们难熬,柔然部也很难熬,只要熬过去,柔然部抢掠不到粮草,定然元气大伤,来年必是一击即溃。
他开始频繁写信回京,劝说圣上力排衆议,遣使押送粮草冬衣北上,每次递信,他都会让将士们写家书,同他的信一道八百里加急送回去。
所幸圣上听了他的话,随粮草冬衣而来的,还有部分将士的家眷和几乎人手一封的家书。
那段日子,前线防守天寒地冻,营帐之中却是暖融融一片,很多兵士不认字,便拿着家书聚在一处,请识字的帮忙读。
赖于圣上支持,那一段兵士的家书往返都是八百里加急,有的兵士攒了厚厚一沓,甚至寻到了他的帐中,说别处排队等候的时间太长,问他可识得字。
他为那兵士读家书,断断续续读了四五个半晌才读完,虽是厚厚一沓家书,新鲜内容却没多少,一桩事翻来覆去地说,但那兵士怎麽听都不厌烦。
军中上下人人皆有家书,唯有他,自始至终收到的,只有圣上御批的公文。父亲不赞同他不计代价死守严防的做法,纵使因为圣上的缘故不再勒令他撤兵,却也不会写信安抚他,家中其他人自然不会忤逆父亲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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