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在茶馆简单吃过，池蓁蓁立刻问晏知月后面要做什麽準备。

晏知月：“明日……后日再说。我自有安排。”

这个答案正中池蓁蓁下怀。

她抱住了晏知月的手，一脸祈求地仰望着他，“那不如随我去试衣服吧？”

“试衣？”

“嗯，昨日我还在成衣铺订了两套新衣，不过大小还是得试了才好调整……”

她事无巨细，倒是想得周道。

可见确实对成亲这件事满怀期待。

晏知月嘴角上扬半分，轻轻笑了一声，点头，“好，去吧。”

两人来到昨日那间衣铺。

这种地方少有女子独自前来，更别说漂亮得犹如仙女一般的姑娘，掌柜对池蓁蓁印象深刻，一见到她，还有跟在后头的晏知月，立刻将準备好的婚服拿出来。

自然，为了做生意，漂亮话也是一堆一堆不要钱地讲：“二位如此有仙人之姿，确实是郎才女貌、天生般配啊。若是穿上婚服，想必只会叫男男女女见了都豔羡起来……”

池蓁蓁大手一挥，单刀直入：“麻烦让我夫君试试吧。”

“当然，当然，请随我来。”

晏知月进去换衣服。

池蓁蓁便坐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

大约半炷香功夫，晏知月便从后房绕了出来。

掀开帘子。

池蓁蓁余光瞥过，表情明显一愣。

“……”

“如何？”

从两人相识起，晏知月一贯是白衣飘飘的打扮，明明是连衣服上沾点灰尘都会皱眉的爱洁，偏偏还穿着最不耐髒的颜色。

但他颜色好，有点男生女相似的精致，确实也最搭白衣。

这是池蓁蓁第一次看他着红衣。

衣服上虽没有什麽複杂的花纹，但这个颜色，却十分衬人，颇有点豔惊四座的意思。

晏知月这谪仙一般疏离缥缈的人，陡然之间，坠入了三丈软红尘，成了世间所有小娘子都会忍不住觊觎的俊朗少年郎。

池蓁蓁心中再次浮起了曾经那个念头。

——等她拿走了他的命剑，救回温月，便带他随自己回妖界，与她一同生活好了！

这样一张脸，纵然看五百年，应当也不会倦才是。

……

“你在想什麽？”

“……嗯？”

池蓁蓁蓦地回过神来，磕磕绊绊了一下，“我、我……”

掌柜在旁边笑：“小娘子这是看呆了郎君，不好意思了呢！”

第 34 章

“……”

晏知月明显怔了怔, 清俊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异色，手指虚虚拢成拳，竟也难得显出些许无措。

这个玩闹般的成亲日, 似乎从这一刻起，含义变得非比寻常起来。

幸好, 池蓁蓁并没有给掌柜继续调侃晏知月的机会, 急忙蹦起来，跳到他旁边, 替他整了整衣袖, “……这腰好像略大了些。”

掌柜：“小娘子别急, 收一下很快。”

池蓁蓁点头, 又把自己的手塞进晏知月掌中, 小声问道：“阿月, 你觉得可好？”

晏知月声音低低的，有些喑哑，“很好。”

池蓁蓁：“那我就去试我的那一身了！但是阿月你不许呆在这里看，到外面去随便逛逛再回来！”

“为何？”

他不解。

池蓁蓁脸颊泛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那样就不惊喜了嘛。凡人不都说, 灯下看美人, 现在天还大亮着, 你眼神又那麽好，把我不好看的地方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她总是有道理。

什麽都能说得振振有词。

只是, 少女明眸皓齿，眼波流转间, 似是有潺潺流水滑开，目光专注, 实在叫人难以拒绝。

晏知月微微颔首，将衣服换下，转身离开铺子。

临了，池蓁蓁还不忘沖着他的背影喊道：“阿月，路上给我摘一把凤仙花来！我想用来染指甲！”

“……”

颀长人影消失在门外。

掌柜收起那身男衣，笑呵呵地同池蓁蓁道：“你们小夫妻关系可真好。”

毫无疑问，这是客套之词。

当朝贵族之间，或许还因礼数，在外讲究相敬如宾。但凡间百姓可没有这些条条框框，街上，夫妻相携的场面比比皆是。

池蓁蓁却并不在意，当做好听话纳下了，认真地道谢：“多谢掌柜的。”

说完，很快，她又敛了笑，从手边的矮几上拿起一串红色琉璃耳珰，捏着把玩了几下，“……不知应当在何处试衣？”

小店铺没有女婢，掌柜亲自引着池蓁蓁往后院走，并给她指明了位置。

“那处便是。”

池蓁蓁：“多谢。”

她抱着婚服，踏入后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