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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晏知月没有再多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声道:“这几年,你已大有进益,切莫妄自菲薄。”
按照剑宗门规,普通弟子在二十周岁前无法通过秘境前四层,是没有资格冠以剑宗弟子的名号出山游历的。
莫如山虽资质平庸,但年纪还尚小,平日又勤奋刻苦,也懂得变通。
再修炼上几年,不定如何。
纵然,若是不成,心存大义者,在何处皆可斩妖除魔,守护苍生,不必一定拘泥于正道门派之中。
只是,晏知月的想法,莫如山一个半大孩子,未必能悉数领悟。
但他知晓晏知月有安抚之一,非常感动地低声道谢:“多谢师兄,如山会继续刻苦修炼的,定不会令师兄失望。”
……
晏知月即将进秘境之事,很快传遍了剑宗。
但他平日不茍言笑,性子也疏离,对宗内所有人的态度皆是一视同仁,并无亲疏远近之分。
若是不主动出扶玉峰,竟无一人敢前来打扰。
晏知月乐得自在,如往日一般,早起练剑、饮茶。
虽然脸上依旧没什麽表情,却能感受到那般胸有成竹的意味。
对此,整个越阳山,唯独池蓁蓁还一无所知。
她也惯t常地跑到小院里,喊:“阿月!阿月!”
风吹起她的裙摆,也吹动了她的长发。
随着动作,留下一路铃铛叮咚声,清脆悦耳。
晏知月头也没擡一下,依旧慢条斯理地煮着茶,“何事?”
池蓁蓁笑吟吟的,举起手中的酒坛晃了晃,“阿月,你瞧我今日带了什麽?”
闻言,晏知月擡眸,扫了她一眼,微微蹙起眉。
他沉声问道:“越阳山内,如非摆宴,白日切不可饮酒。你从哪里找来的?”
“就是山泉边的树下,我闻到酒香才去挖的。还挖了好久呢。要不然怎会迟到?”
池蓁蓁大咧咧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将酒坛放到木桌上,“也不知是哪位前辈在这里埋酒。我从前听人说,若是谁家有孩子出生,父亲便会在家中院子内埋上两坛好酒,待孩子嫁娶之日,再挖出来宴客。阿月,这该不会是你的父亲……”
“……”
晏知月面无表情,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清。
池蓁蓁耸耸肩,浑不在意,只是飞快拉开了酒坛的木塞。
顿时,女儿红的酒香气从坛中四散开来,仿佛闻一下就要醉了。
池蓁蓁用手指沾了点,放进嘴里,轻轻抿了抿。
“原来酒是这种味道啊。还不错。阿月要不要来点?”
晏知月还是那句话:“无事不可饮酒。”
池蓁蓁:“我有人身了,还特别好看,这事不值得喝点酒庆祝一下吗?若这是你的酒,我便马上埋回去。若是无主,那谁挖到归谁。”
言下之意,她是兔精,是精怪,只有动物本能,无需遵循那麽多条条框框。
晏知月又瞥了她一眼,竟并未再阻止,也没有出言训诫。
像是默认认可了一般,不再开口。
池蓁蓁便从木桌上拿了个空茶盏,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只是,她第一次喝这种酒,又喝得太急太快,未曾料想到,陈年女儿红竟然如此呛人。
满口辛辣味,直沖脑袋。
“咳、咳咳——”
一口下去,池蓁蓁开始拼命咳嗽,咳得眼角噙了泪。
而后,连脸颊也悄然烧起来。
欺霜赛雪的皮肤上,氤氲出淡淡的红晕,颇有点面若桃花的意思。
她忙不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连喝几大口,缓了缓酒意。
只是脸颊依旧滚烫,迟迟消不下去。
“……阿月,你也试试啊。”
池蓁蓁不甘心只有自己一个人出糗,眼疾手快,拿过晏知月的茶杯,给他也倒了一杯,塞到他手中。
“我在人间颠沛多年,窥见那些凡人与至亲好友对饮时,皆是这般。阿月,我能在越阳山上遇见你、还有如山,实在是万分好运。”
说着,她举起茶杯,模仿着人的样子,轻轻碰了碰晏知月的杯子,“这些日子,多谢你们。”
这回,池蓁蓁学乖了,喝得慢了点。
晏知月停顿许久,见她杯中见底,居然很给面子地也抿了一口,淡声说:“这倒有几分像道别之词了。看来你是打算离开越阳山了。”
池蓁蓁摆了摆手臂,拼命摇头,将兔毛头饰摇得飞动起来。
看起来好似已经有几分薄醉。
她的声音不自觉比平日要更娇更软了一点,说出来的话也愈发天真无邪,“怎会?阿月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所以我想永远陪着阿月呢。这样我们都不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