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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家是九州医术大家,声名显赫,但家中却极为古板,医籍医术传男不传女,认为女子都不堪大用。”
“我少时,机缘巧合之下学得蛊术,世人却认为此不入流,难上台面。家中怕我出去污了宫家的盛名,才将我送入剑宗,远远避世生活。”
“我在宗内苦心学剑,实力一点点变强,总算也小有成就。偏偏,宫家有难,第一桩事,还是想着将我牺牲。明知宫内危险,依旧打算把我送到宫内去,保留了名声,自家的男子还可在外明哲保身。”
“我时常想,这九州的秩序,所谓的男尊女卑、士农工商、入流不入流,究竟是由谁而定?神佛吗?还是人间帝王?神佛帝王,凭何自作主张来掌控我的人生?凭什麽因为世人的眼光,地位尊卑,叫我自小颠沛流离、不得亲缘?既然男子与女子不该有区别,自然,人与神、妖与魔之间,又凭什麽分出高低贵贱呢?”
“那位大人想让这秩序重新定一定,我t亦如此希望。”
宫雪抿了抿唇,露在面纱外的眼睛奇异的明亮,“……珠璇师妹自小因美貌受人喜爱,而那狐妖,也凭借美貌而引诱了知月师兄。世人皆爱美而忽视本心,我想,这应当也不太公平,不是麽?”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混迹到一起说,才会叫人相信。
这回,宫雪走得很轻松。
尹祁有想要颠覆一切的大志向,她一直知晓。
妖王嘛,身份高贵,自是不愿意受旁的族类挟制。
既然大家目标一致,即使非同族,她为之做事,又有何不可?
若是此次珠青不朝那池蓁蓁下手,她还得另想法子,完成尹祁的安排。希望爱女如命的山主,能不要令他们失望才是。
不过眨眼间,修长身影已经悄然消失。
剩下珠青一人,立在原地,握着拳,对着那条软鞭,表情晦暗不明。
……
-
衆门派弟子商定的出发时间就在三日后。
期间,池蓁蓁又同晏知月说了好多次,让他不要抛下自己离山。
哭也哭了,亲也亲了,撒娇装可怜也用了,耍无赖也试了。好说歹说,循循善诱半天,依旧没能动摇晏知月。
可见,经历了这麽多事,晏知月还是意志坚定,原则性极强,不曾改变。
池蓁蓁只是原则以外的例外罢了。
但此事确实与她无关,晏知月便不会为她的请求让步。
要不然,装病留住他?
可是若说狐妖也能生病,晏知月会相信吗?
好像越想越无计可施。
池蓁蓁抓着脑袋,愁眉苦脸,把一头乌黑长发弄得一团乱麻。
若不是晏知月对妖术免疫,以自己现在这点妖力,随便施个妖法,也能把人弄昏迷好几日去。
早知如此,当日义父要将晏知月送到神器的禁制衆送死,她就该拼死拦住,不就没这麽多麻烦了麽。
“唉……”
池蓁蓁趴在桌上,哀叹了一声。
恰好,莫如山从院外走进来,手中拎了两只麻雀,欢欢喜喜地小声喊道:“蓁蓁!我今日练习箭术时,射中了两只麻雀,你想不想烤来吃?”
“……”
池蓁蓁直起身,默默瞧了他一眼,没作声。
事实上,莫如山年纪虽还是小,但也比初识时成熟了许多。
若是晏知月在,并不敢在扶玉峰胡闹。
这几日突然变得叽叽喳喳,可见是得了晏知月的授意,刻意想要逗她开心、陪伴她罢了。
看着莫如山傻乎乎的模样,倏地,池蓁蓁脑中灵光一闪。
她想骗晏知月不容易,骗莫如山这个小孩还不容易吗?
想到主意后,池蓁蓁忍不住笑了一下。
莫如山莫名其妙,摸了摸脑袋,“蓁蓁,你怎麽了?”
池蓁蓁:“没事啊。你不是说烤麻雀吗?走,我们去外头烤,别把这儿弄髒了,还得打扫。”
要不然,以晏知月这种吹毛求疵的极端要求,回来看了又得碍眼。
……
很快便到了出发那日。
越阳山一共派出了三名弟子,并晏知月一起,前往各门各派约定好的城镇集合,再一同前往发现封印波动的山中。
目的地距离越阳山算不得太远,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大约一日多即可抵达。
卯时,天色尚未破晓。
晏知月準时睁开眼。
身侧,池蓁蓁还睡得很香。
回到越阳山后,两人不曾再行房。
偏偏池蓁蓁昨夜闹个没完没了,哭哭啼啼地干嚎半宿。
晏知月被她扯着寝衣,有心教训她,干脆将人抵在床头,折腾到再没力气哭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