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但小将军这劈风破雨的架势,倒确实是生来第一回。
“将军, 这般跑下去,马恐怕吃不消啊!还是寻个地方休息片刻吧?”
他们在山里, 若是马匹出了意外、少了一匹,无备用马可以更换, 也无处去买,只会更耽误事。
闻言,晏知月扯着缰绳,放慢了脚步。
“此乃战马,淋雨跑个几日,还不至于跑死。”
语调冷冷清清的,颇有些冷酷无情。
俩暗卫对视一眼:“……”
话虽如此,但雨越下越大,如同雨幕覆在山林之间,辨路不易。
为了防止走岔,晏知月到底还是慢了下来。
……
如此这般,等三人抵达那座山崖,也是四日后的事了。
大雨沖刷了绳索留下的痕迹。
不过无妨,晏家的军队常年驻扎于两国交接,手里又有绘制精细的军事地图,晏知月早已把这附近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每一棵树都摸透了。
“就从这下。”
三人和淩寒声他们那种有备而来不同,走得太过匆忙,也没带什麽工具。但幸好身手过人,赤手空拳就蹬下了崖壁。
马匹就留在山上,系在旁边的树干上。留作后用,也能以防万一。
雨过初晴。
晏知月大步走到城墙下。
清原城看上去与往日无甚差别,进出城的人不算多,却也时不时有牛车来往。
晏知月没有穿战服战甲。
只是寻常男子打扮。
但他整个人淩厉挺拔,气质斐然,很难叫人视为小门小户人家的公子。
守卫见他们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心生狐疑,反複盘查了许久才放行。
入城后,晏知月做了个手势。
两名暗卫收到指令,分头行动找人。
池蓁蓁不会一个人出行,想必君王早就暗中给她安排好了人手。
只是不知道,尹祁执着于这两城的目的究竟是什麽,连等卫瑜两国的战争结束都等不及。
是找人?
还是寻物?
但,若是这样,何必必须要池蓁蓁去呢?
派几个经验丰富的暗卫,拿着画去找,肯定比帝姬殿下这种娇生惯养的门外汉,来得快多了。
难道,是她身上有什麽特别之处,旁人都没有的吗?
……
晏知月思忖许久,依旧不得眉目。
遂不再多想,兀自往前,去t第一家他们可能落脚的客栈。
还是先找着人比较紧要。
-
清早,池蓁蓁他们回到清原。
昨夜雨已经停了,只是春风料峭,吹在身上,还是有几分凉意。
因为长时间骑马,池蓁蓁大腿上的伤口蹭得愈发严重。
再加上全程精神紧绷,入城之后,乍然松懈一口气,便猛地发起高烧来。
淩寒声没料到这种情况,见她烧得满脸通红,连忙派人去请医师过来。
自己则是留在池蓁蓁的房间里等。
但坐得离床远远的,隔着一道半透明纱帘。
他手中捏着茶杯,没喝,嘴里嘟囔:“以前没见你这麽娇弱。”
语气里倒没什麽埋怨的意思。
只是纯粹与池蓁蓁斗嘴成了本能反应。
池蓁蓁头晕得迷迷糊糊,没力气反驳,只是不舒服地哼唧了两声。
淩寒声立马就不说话了。
大约一盏茶后,医师被带着匆匆赶来。
同行的还有一个小丫头,是听闻患者是女子,特地一同过来的。
淩寒声将人清场后,医师给池蓁蓁诊脉施针,又让小丫头给她包扎大腿上的伤口,自己则是去旁开药。
池蓁蓁心下焦急,趁着施针清醒时,轻声问道:“我大概要多久才能好?”
医师:“姑娘,你这是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热。不要见风,伤口每日换药,休息三五日便能好了。”
闻言,池蓁蓁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安然躺回去,阖上眼,小声喃喃道:“多谢。”
……
再睁开眼,是被人摇醒的。
乡野小丫头不懂宫内礼数,在旁边拍她的手臂,略有些焦急地催促道:“姑娘,姑娘,先起来喝点药吧。若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池蓁蓁睡了会儿,浑身上下都比刚刚更加难受。
嘴唇干得起皮,嗓子也是火辣辣地烧。
她皱了皱眉,但并未耍脾气斥责,只是半闭着眼,勉强擡起了软绵绵的手,示意小丫头将汤药拿给她。
只是,下一瞬,手指已然被人捉住。
指尖传来微凉触感,对一个发热患者来说很是舒服。
但是对方力气大,愈发捏得她手疼。
池蓁蓁:“谁準你……”
她睁开眼。
未尽之言悉数被吓得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