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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知月此行归期不定,截粮草又是极度危险之举,生死难料。若是他能活着回来,宫雪也自有办法再应付拖延几日。这些时间,应该足够我们搜寻两城了。”
“池蓁蓁,你身边的兰椿,是父王的人,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你若是拒绝,兰椿明日就会将消息告知父王,你要想好将来怎麽面对他。”
“……”
池蓁蓁恼怒,“不必你提醒,既是义父所托,我自会答应的!”
淩寒声颔首,冷哼一声,轻声说道:“好,那你先回去与你的夫婿作别吧。明日我们便出发。……今天有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晏知月了,理所应当珍惜分分秒秒才是。”
池蓁蓁眸光闪了闪,霍然起身,快步离去。
门板被她重重甩上。
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淩寒声听到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斩钉截铁,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晏知月才不会死!待我寻得秘宝,为义父稳固江山,自是要与他长相厮守的!”
“……”
第 46 章
当夜, 池蓁蓁吃过宵夜,如约生病卧床。
药丸效用不小,不仅仅只是看起来虚弱, 她确实也感觉浑身不太舒服。
但一想到要与晏知月分离许久,依旧赖在他怀中, 硬撑着, 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晏知月不善言辞,对池蓁蓁倒是有问必答。
只是大多回答得比较简洁, 但也不会有什麽隐瞒。
他似乎一直在试着、完全信任自己的夫人。
想到这点, 池蓁蓁心中愧疚, 又生怕被晏知月看出端倪, 只得将脸埋在他胸口, 闷声喃喃:“……晏知月, 我好喜欢你呀。”
一双大掌落到她发上,温和地抚了几下。
晏知月声音平静,问:“突然怎麽了?”
池蓁蓁摇头,“没什麽。只是……”
只是担心,最后会如淩寒声那个乌鸦嘴所言, 今夜变成了他们俩的最后一夜。
战场上, 刀剑无眼, 生死只系于须臾之间。
可卫国子民陷入水深火热, 她作为卫国帝姬,实在说不出劝晏知月不要去的话。
能做的事情太少, 唯有支持,才是最好的表率。
晏知月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 “只是怕我回不来,对麽?”
池蓁蓁:“……”
她捏了一把晏知月硬邦邦的大腿, 气急败坏,“不许你胡说八道。你定会安然无恙的。”
昏暗中,晏知月将她的手从被褥里捞起来,拢在掌心,揉了几下。
“知道了。”
他语气里有安抚意味。
池蓁蓁眯着眼,享受晏知月的服务。
停顿许久,才轻声细语地开口道:“义父说,增援的粮草已经在途中。再过不了两个月,天气马上也要回暖,可以开始农耕。你此行还是小心为上,纵然失败,军队也不是没有退路的。”
晏知月动作一滞,“……增粮?你去寻的陛下?”
池蓁蓁点头。
这是淩寒声带来的消息。
当然,他们心中都清楚,这点粮草,应当算作是补偿与交易。
若是尹祁不给点好处,怎麽能放心池蓁蓁尽力为他做事呢?
只是,池蓁蓁自认自己并不是义父的提线木偶,但却也是知恩图报之人。
自小有记忆起,尹祁将她带回宫中,锦衣玉食地娇养着,教她读书写字,教她为人处世,任由她自由出入自己的宫殿,教训鄙夷她的侍从,让所有人都必须对她这个帝姬殿下卑躬屈膝,也让她能在这个时代随心意而活,不必受到教条的拘束。
义父是给她第二次生命的人。
若是没有义父,或许她早就死了。
于池蓁蓁而言,情情爱爱和自己内心的想法,都可以为尹祁让道。
尹祁的话,她奉为圭臬,哪怕是付出生命都无所谓。
自然,也压根无需用什麽来交换。
……
晏知月不知其中原委,只蹙了蹙眉,觉得有些狐疑。
他半坐起身,捏着池蓁蓁的后颈,将她从自己怀里拎出来。
正是安寝时分,屋内没有让侍女伺候,只远远点了两盏小灯,以防主子要起夜时摸黑受伤。@无t限好文,尽在
这般摇曳不清的光线,又有床上纱帘阻隔,压根瞧不清身旁人的细微表情,也让池蓁蓁将惴惴的苍白模样藏得很好。
她嘟嘴,假意抱怨道:“晏知月,我有些不舒服,你明日也还要出征,起来做什麽呀?快点睡吧。”
晏知月:“陛下缘何送来粮草?”
池蓁蓁不知道,但是晏知月很清楚,尹祁对于此次突袭的态度不明,含糊又暧昧,既不说反对,也不曾表达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