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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怀崽带球跑(37)

作者:小莴笋 阅读记录
陆玉音一怔,目光黯淡下来,搬离梅园,顾景桢去翰林院,正是要承受外面风浪的时候,他未必能挣开手保护她。

当时父亲获罪到抄家时速度极快,官场之事风云诡谲,瞬息万变,要的就是个决断,顾景桢在出事后未上疏表意,这便是一种无声的态度表明。

按照顾景桢原本的才学声望,她甚至听说他本来应该有个更好的选择,不过陛下也不算亏待,他目前虽在翰林院做修史、讲官的事,但总参加一些重要议事,承担起拟疏章的任务,在其中说话的份量不小,日后大有可为,可一旦卷到更深的漩涡里,谁能保证他还会爱护未婚妻多久?

往最坏处想,说不定风波稍定,一有些风吹草动,他就没了成亲的意思,何必让这些影响他的大好前途?

萍姑拿起桌上的精致药瓶,“噫”了一声。

“价值千金的‘白玉露’,奴去找细绵棒来,这样上药可要仔细些……”

陆玉音不由看向自己的双手,刚刚他给她敷了一整双手……

她感觉身体变得很重,一下重重落坐回椅上,手上的疼痛好了,心又开始揪起来。

顾景桢对她好,是出于对陆熙仪这个未婚妻的关心和责任。

陆玉音仔细瞧自己右手虎口,那里原本有一道极小的疤痕,为了掩盖印记,昨日她就将手涂满了特殊的烈性药,大大小小的疤痕处,皮肉像木屑一样被搓开,疼了一整晚,腐蚀烧灼破开后,之后新长的肌肤几乎再不会有原来的痕迹。

涂过白玉露,那处本该顽固的浅淡痕迹既然有痊愈变好的迹象,尽管它已存在了许多年。

那是陆熙仪要制鹅梨帐中香时留下的,陆玉音又累又渴的那个下午,最后只落个提着破裙子回家的夕阳记忆,天色渐暗,风吹得她湿透的衣衫冰冷,显然特意等她的淩一棠忽然从路上冒出,直到掌灯,才把她捂着不给看的手上的木刺全部挑出。

后来最大的那一处留了疤,现在这疤被顾景桢涂了新药,陆玉音忽然有种害怕和失落的感觉——在白玉露的作用下,这疤大概要永远消失了。

她常常在想,如果自己不是陆家的女儿,淩一棠还会愿意跟她玩麽?

小时候听见多识广的老人讲故事,他们说有一种鸟最是弱肉强食,生下一窝后若是食物不够,父母会将食物都喂给最为健康强壮的那只,其余叽叽叫的小鸟会越来越虚弱,在争夺食物中抢不过健壮的兄长姐姐,直到完全被父母抛弃。

陆玉音知道自己就是一窝里最虚弱的小鸟,她战战兢兢跟在姐姐后面,乞求能顺便得到一点食物和父母的爱,淩一棠是临窗飞过的一只,对她有怜惜爱护之心,她害怕他再次挥翅离去。

听着萍姑自顾自在后方将白玉露收归的木盒声响,伴随外面传来躁动声音,大约是在腾园子,已準备开动起来,陆玉音感觉自己像做了什麽错事。

她做不到让母亲她们在天寒地冻中受苦,尤其是现在顶着陆熙仪的身份,享受的药、园子、别人的恭顺尊敬,如同偷来的一样。

她是个自私的小偷。

陆玉音被这念头折磨,想站起来、摔了那药、走出这园子。

“小姐怎麽了?”

萍姑手拿着纱布小巾,準备裁成布条给她用,忽看到陆玉音神情恍惚地直愣愣站着。

陆玉音回过神,说:“我再拿出一些首饰,劳烦萍姑走一趟,把那处通融了。”

“玉娘,你想定了?”

萍姑从来不会忤逆她的意思,但陆玉音知道萍姑不喜欢她的决定,显然是决定过于愚蠢。

“最后我若是真的逃不开,再多的钱有什麽用,我若是有出路,不会被这点事难倒……再者,自‘春山宴’回来后,还有什麽人会想见我?空对镜梳妆又有什麽意思?”

萍姑不再说什麽,她本就没想特意干涉,多说一句,算是多嘴罢了。

这一主一仆算是终于同心做了决定,今日萍姑虽然阻拦,但陆玉音心里很高兴,这说明萍姑是真的为她着想,晚上她请来萍姑一起,两个人一同吃了饭,陆玉音慢慢习惯了萍姑的老气呆板,心中对她多一分感激关爱之意,把不能尽的孝对母亲分在了她身上一些。

第二天,梅园里的人欢欢喜喜开始收拾,搬到晴芳苑去的路上有不少人来凑热闹,在萍姑指挥下,乱中有序,又有流月新指派来的几人,陆玉音不喜欢人太多,只留下流月新指派来的两个丫鬟做些粗活,还有一个年纪小又乖巧的留了身边调教,改了个名叫“碧云”,她身边依旧常是萍姑跟杜鹃两个贴身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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