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辞存在的本身，就是对他们日複一日的伤害，日日提醒着他们当年的事。

他们做不到杀死他，却也做不到呵护他，只能任由他自生自灭。

在他们眼里，小白辞自然比不上女儿半分。

小之善却无法像爹娘那般冷漠，她记得在她害怕时，那个被她欺负时，始终漠然的少年，第一次对她展现了温柔的笑意。

他让她乖乖藏好，不要发出声音，无论谁来，都不要，只有等到陈父陈母来接她，才能出来。

然后，那个少年装作了她的样子，跑了出去，把那些坏人引走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一身的血，几乎要断了呼吸。

小之善吓哭了，哭着喊着求着爹娘送来宝库中最珍贵的丹药才勉强救活他。

哥哥活了，小之善因为以前欺负过他而不好意思，但是她以为经过这麽生死一遭，他们的关系应该会变好。

但是没有，活过来的小白辞看见小之善仍旧是一脸冷漠，面对她的讨好不为所动，仿佛那晚的温柔不过是她的错觉罢了。

但是小之善知道不是，她想缓和他们的关系，只能学着磕磕绊绊地对他好，但是哥哥很冷漠，无论她送什麽，都不会收，只冷漠地送了回来，话语也越发疏离起来。

叶之善看向苏穗，眼眶又红了：“他从小身体本就不好，那晚后，更差了。没想到，现在也活不了几天了，我想救他，却好像只是我的不自量力，一厢情愿。”

叶之善之所以要去游历，大部分原因是想要寻一味药，就是麒麟角。

谁知道麒麟角没寻来，还把自己坑进了渊遥密境，差点就死在那里了。

苏穗想了想，看向叶之善，轻声说：“麒麟兽，听说在魔界边缘的兽魔谷，那里很危险。”

叶之善点头，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答案，神色却还是掩饰不住的低落：“我爹娘肯定不愿意派人去寻的，他们肯定觉得不值当也不一定拿得到。”

苏穗沉默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叶之善笑笑：“说出来舒服多了，穗穗谢谢你听我说了这麽多。”

苏穗轻轻地摇了摇头，也忍不住替床上的少年感觉到惋惜。

叶之善看向床上的少年，不知道看了多久，眨了眨眼睛，声音平和了些，却还是闷闷的：“大概如他所说的那般，生死有命吧，他注定活不过今年。”

叶之善把苏穗送回了房间里，在路上仿佛早就将这事忘在脑后，还能同苏穗说说笑笑，在苏穗的屋里坐了一阵子，才依依不舍地起来。

苏穗见她这样，稍稍放下了心。

只是走之前，叶之善没忍住，舔了舔唇，小声说：“其实哥哥的天赋比我还好，如果不是他从小身体不好，定然能将这城中的所有男子都比下去，我们陈家才不会总是被其他人欺负。”

苏穗弯眸笑了笑，摸了下她的脑袋。

在走之前，叶之善看着苏穗欲言又止，在苏穗疑惑地眼眸中，顿了顿，摇了摇头，最后还是什麽都没有说，走了。

……

……

翌日。

苏穗拿着灵果喂大白，见它吃得欢快，摸了摸它的脑袋，忽然看见管家福伯匆匆赶来，着急问：“苏姑娘，你可知道我家小姐现在在何处？”

苏穗愣了愣，摇头：“我只在今日早膳时见过她。”

福伯着急道：“那小姐到底去哪里了？护卫也不带，那麽久都寻不到人，不会是被哪些t有心之徒带走了吧。”

苏穗秀眉微拧：“您先别急，可去她平日常去的地方寻过了？”

福伯点头，急得团团转：“都找过了，就是寻不到，现在可如何是好。”

苏穗脑海里忽然闪过昨晚叶之善的欲言又止，抿唇，小脸素着，迟疑着开口：“她或许去了兽魔谷。”

福伯哪里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闻之惊骇：“小姐怎麽会去那里！那里那麽危险！”

苏穗也不放心，动作飞快地爬上了大白：“她可能是想去寻麒麟角，总之现在情况未知，但是你还是赶紧把这事通知陈老爷吧……”

她交代了一句，不顾福伯的劝说，抱着小白，驱使着大白飞至半空，直接朝魔界飞了过去。

她心里有些后悔，其实昨晚她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终究没放在心上。

大白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在渊遥密境的妖物训练得极好，甚至比得上迅猛的飞舟，因为个子小，所以更加隐蔽，缺陷就是不如飞舟持久，会累会疲惫需要休息。

苏穗花了好几个时辰才到达这里魔界边境，来到这儿，便感觉气氛同外面不同，头顶阴沉沉着，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似乎还能听到那些毛骨悚然的啃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