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最开始时，当她和宋珏站在一起时，她压根感受不到剧情的影响力。

这说明着，宋珏快到他的剧情终点了。

等他飞升后，女主才算是真正的修仙界霸主，再也没有人能压她一头，属于苏妲的爽文剧情正式开始。

苏宛回首凝望他，泪水已渐渐盈上她的眼眶，凝成泪珠，挂在眼尾，将垂落下来。

宋珏一怔，等他回过神时，他的手指已经抚上她的眼睛，为她擦去那一点泪水。

为何，会在那双眼里看见虚无与无能为力。

命运

苏宛懂自己现在是进了死胡同, 像是垂死的蚂蚁，在暴雨到来之前，疯狂地为自己筑庇护所。

也许, 等宋珏离开后, 她能用自己炼的这些灵器挣扎一会儿。

在霓霞殿审判她时, 她希望自己还能留下一条命。

但她根本保证不了。

宋珏没有第三视角, 他始终明白不了苏宛为何会焦躁。

他懂她疯狂炼灵器是想保护自己。

但是，为何呢？

她没必要如此担心。

说出口时, 带上了点安慰的意味：“这些灵器足够保护你了，慢慢来。”

苏宛梨花带雨地摇摇头, 她固执地不想让眼泪流下，可积蓄过多的泪珠, 一滴又一滴地划过她的脸颊。

这是第一次, 宋珏看她哭的那麽伤心。

她以前控诉他不让她近身时, 也只是假嚎几声。

他不解, 是自己的决绝伤到她了麽。

宋珏轻叹：“何必如此执着呢？你在炼器上极有天赋, 已能补足你修为上的短板。”

苏宛只是看着他摇头，可怜巴巴。

她在忍着一波又一波袭来的哭意。

宋珏算是明白了, 冷处理根本处理不好。

“若是, ”宋珏目露纠结, 纤秾的睫毛忽闪，“若是你不怕那些，也可以跟着我。”

在这件事上, 他还是退了一步。

不可一世的，决心独自在修炼这条路上走到黑的宋珏, 还是破了例。

连在哭着的苏宛，也迷茫着目光, 哽咽声渐渐缓慢。

宋珏的意思是，就算是到达曲川郡之后，也同意让她继续跟着吗？

“不哭了？”

见她没有继续掉眼泪，宋珏松口气。

苏宛抹去眼角的眼泪，鼻翼仍翕动着，“我哭起来是不是很丑？”

而且很软弱。

可她真的要被宿命感给折磨疯了。

“……不丑。”

是真的不丑，苏宛肤若凝脂，因情绪和眼泪，脸颊红晕绵延，鼻头也红红的。

看起来很娇怯。

还有点，好看。

宋珏轻咳一声，移开目光，又皱起眉头。

脸上表情风云变幻。

宋珏竟有些恼怒自己，别人还在哭，他在想些什麽。

苏宛讶异于宋珏的退步，说实话，听到他这麽说，她心情真的有好一点。

她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宋珏不说把她当成朋友，但应该也不是很讨厌她。

可！是！

苏宛又想哭了，宋珏以为自己只是完成一个小任务，但她知道，等去曲川郡之后，他就会离开修仙界，去往上界了。

喜悦之后，又是悲伤。

苏宛恨自己无能为力，也恨天道为什麽要规划人的一生。

谁是正，谁是邪。

谁必须天生好命，谁又必须烂在地里。

在她有意识想改变自己的结局时，为什麽不让她改。

她之前幻想着，一直跟在宋珏身边，说不定某一日她也受到影响，不会再遵循原着中的路走。

全都只是她的臆想。

宋珏治标不治本。

等他离开后，所有的剧情必定会被修正。

全世界，是不是只有她知道自己被困在漩涡中。

有时候，看破事实比蒙在鼓里更难受。

她谁都倾诉不了，这是最令人难受的。

苏宛有想过对宋珏旁敲侧击对他说一些事，可每每要说出口时，嘴巴像被封死般。

她只能陷入不断的内耗中。

进程太快了，下一个落脚点便是这条路线的终点，望平城。

那本书上说，曲川郡一共有三个可能出现的地点，灵心大陆的岩前谷，掩日大陆的东遂峰和五蕴大陆的青无坡。

当初她选路线，便是选了一条离三个地点最近的。

望平城处于三角的中心，距离每个地点都很近。

离望平城越近，她便越有一种置身于情节中的眩晕感。

修仙之人，与灵相通，注重道缘，直觉準的可怕。

苏宛欲哭无泪，她当初简单以为蹭宋珏的光环，就能慢慢消去影响，很为宋珏着想地选了最优的路线。

结果是在给自己挖坑。

宋珏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