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赤衣军，绝不是她的一言堂，而是无数优秀的女将成长起来的肥沃之地。

她作为赤衣军主帅，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给每一个麾下女兵提供可以野蛮成长的条件。

而太子殿下，无疑是现在，最愿意给她提供帮助的人。

至少他表现出来是这样。

门禁森严的卫西太子别府，对杨钦辰门庭洞开，包括她的左右副手。

这般纵容，都被西玉城的衆人和卫西都护府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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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卫西大元帅难得没有去军营练兵，而是早早地坐在了妻子姜老封君的集福堂内屋里吃着妻子亲自做的药茶。

温热柔滑的茶汤顺着喉管滑下，一直到他早年急行军饮食寒凉致使早伤的胃里，此时药力开始发挥作用，他浑身微微发热，只觉得舒坦非常。

又夹了一块珍珠山药丸，放进口中咀嚼。

“嗯~好吃！夫人，我真的离不开你的手艺啊！”杨元粱在外威严肃穆的老脸上，此时挂上了熟悉的讨好的笑。

毕竟老封君姜丽自和他分院以来，很少再给他亲自下厨了，要麽是身边的医女嬷嬷下厨，要麽是大厨按照药膳食谱做的。

他真的很想念姜丽的饭。

毕竟他吃了大半辈子。

今日难得请他过来吃茶，自然要好好表现，以期夫人早点能允许他搬回集福堂。

他轻咳一声正要说话。

就见姜丽放下了茶筅，净手拂袖坐直，又挥退了身边人，这才正色道：“元粱，我有一事。”她顿了顿道。

“要求你。”

杨元粱一愣，连忙放下筷箸，端坐到姜丽身边，柔声道：“阿丽，我们几十年夫妻了。何必同我如此见外，你只管说，夫君竭力也一定让你称心。”

姜丽闻言松了口气，道：“既得了你的诺，我也就放心了。”

“我希望，和太子殿下联姻的人，不会是小五。”她一双有着皱纹却仍然美丽的眼，紧紧地盯着杨元粱。

杨元粱缓缓吐出了刚刚屏住的气，笑了道：“阿丽，小五早有婚约。我怎会为了权势就让她改弦更张，你小瞧我了。”

姜氏的眉头紧皱，严肃道：“太子殿下对于小五，太过纵容，太不同寻常。这你知道吗？”

杨元粱爽朗一笑，安慰道：“我当然知道。小五都和我说了，那是太子殿下和她拜了把子，欣赏她的带兵杀敌的能力，和她探讨兵法呢。”

姜氏是掌管杨家几十年的后宅夫人，她直觉事情恐怕没有丈夫想的这麽简单，但毕竟已经得了丈夫的承诺，她心下虽还是不踏实，但也不好再忧虑过盛。

杨元梁见她还是愁眉不展，便细心开解道：“如今只是少有风言风语，况且小五性子跳脱惯了，很得人亲近，太子殿下初入西玉城，需要一个伙伴。他们年纪也还小，怕还没有开窍。”

这句话提醒了姜氏，多少感情是从青梅竹马的陪伴开始的，

她立刻对杨元粱道：“不如这样，让镜羽也去，反正镜羽也天天待在军营里头，倒不如和太子多学习些策略兵法，以后倒是多有益处。”

“还是你想的周到，军营里的大老粗们一向不喜和女将探讨兵法，殿下学富五车，雍德明智，待问了镜羽和小五的意见，我这老脸便向太子求个恩典。”

杨元粱对夫人要求的事情，自然积极响应，无所不用其极、在姜氏的院子里赖了半日后，很快便叫来了军营里操练的杨镜羽。

杨镜羽一身银甲，还没来得及换下就匆匆赶来祖母的院子里。

她撩袍行礼之后，起身道：“元帅、封君，今日有什麽急事？镜羽听得召就立即赶回来。”

因着是在她在外训兵时叫回，她一时还未换过来外头的称呼，多少有些生疏。

“小四，在家里头，就唤祖父祖母便是。”姜氏笑道，她素来对这几个孙女儿和蔼可亲，就算是小四及笄之后便常年往军营里跑，不常回来问安，她也依然一视同仁，不会有责怪之心。

“是，祖母。”杨镜羽站起身，笑道。

“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事想问问你的意见。”杨元粱端坐于雕花椅上，和姜氏对视一眼后，沉声道。

“请祖父赐言。”杨镜羽拱手道。

应诺

“去太子殿下的府里学习兵法策略？”杨镜羽一向稳重，此时也难免惊讶。

她在三月前的接风宴上和太子殿下匆匆打了个照面之后，其余时候都一头扎在军营里训练，对外面的流言也知之甚少。

祖父祖母突然提及此事，令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子殿下可是兵法大家？怎的从前没有听闻？”她对太子不甚了解，谨慎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