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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窈窕(70)
作者:小锦袖 阅读记录
苏锦书来到那一片荷田旁边,沿着河找到了一株老槐树,捡了块石头,蹲身开始刨土。
陆锡不明所以,但帮忙动手,问:“你在挖什麽?”
苏锦书道:“去年我在这树下埋了一坛青梅酒。”
陆锡:“你自己酿的?”
苏锦书道:“是啊。”
她往下挖了近一米深,却空空如也,什麽也没有。
陆锡不再白费功夫,他回忆起开挖前树下的泥土,并没有近期被掘过的痕迹。
苏锦书把石头一扔,道:“想是我记错了,走,往那边找找。”
陆锡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发现沿河还有三棵老槐树,他道:“你该不会想挨个树下挖一遍吧?”
苏锦书勾去了脸畔一捋碎发,却不小心在颊边留下一抹泥,她完全没有察觉,道:“可我确实记不清楚了,脑子不好就要多出点力气,人笨只能用笨办法了。”
陆锡瞧着她脸上的髒,忍俊不禁,把头撇向另一边,道:“没关系,我陪你找找吧。”
山风送爽,河水沁凉。
苏锦书最近话一直很少,也没什麽表情,但陆锡就是觉得她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他们挖到第二棵树的时候,陆锡忽然道:“我没喜欢寡妇。”
“啊?”苏锦书动作微停。
陆锡正蹲在她对面,捏着石块陪她一起挖土,他也停了动作,郑重其事道:“我不喜欢寡妇,也不喜欢公主,更没有烟花柳巷到处留情。”
苏锦书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又低下头继续挖,嘴里嘀咕道:“你跟我说这些干嘛……跟我也没关系,我也管不着你。”
她尾音轻轻上扬,像在人的心尖上扫了一尾巴。
果然心情是好的。
陆锡扒拉着泥土,道:“我啊……太久没跟人说过心里话了,所以想和你聊一聊。”
他这种带着失落的口气,很容易让人想到他曾经自述的身世。
苏锦书一下子就心软了,道:“是啊,你在京城日子也艰难,你有什麽心事想说就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陆锡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所见,是一个女子。”
一阵风拂过。
亭亭荷花,一碧万顷。
陆锡一开口,讲述了一个古怪的故事。
——“三年前我重伤难愈,性命攸关,被擡回别院里昏睡了一个多月。正是那一个月里,我入了梦,见了她。”
三年前的陆锡才刚加冠,性子比现在更跳脱些。而且京城那个地方,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人的脚是踩不到实地的,总是飘着几分。
陆锡道:“那个梦太真实了,我一度怀疑自己终于疯了。”
苏锦书听着渐渐入了神。
那个梦真实到什麽程度呢?
陆锡至今都还记得那女子的声音模样,甚至于她身上那堪比冬雪的体温。他记得她那张脸细腻如脂,记得她黑发如瀑一拨簪子便倾泻而下,还记得她左侧锁骨下一道狰狞的箭伤。
日月星移,三十多个日夜,更漏声不绝于耳。
他差点溺死在梦中,然后猛然惊醒,才发觉一切只是一场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陆锡回忆道:“她会写诗,会弹琵琶,总是穿着一身没有颜色没有绣花的素t衣,佩戴的首饰除了银钗就是木钗,也不怎麽点妆……”
像守活寡。
相处久一点,他才发现,她真的是在守活寡。
她有个丈夫,很久没归家了,仿佛忘记了家中还有一妻室。
而她一直在等着他,念着他。
有一回,陆锡忍不住问:“你的丈夫是谁?你怎麽一直在等他?他为什麽总也不来接你?”
那女子恍惚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兴许已经把我忘了吧。”
陆锡在梦中愤恨不已,破口大骂。
可那女子是个死心眼,怎麽也劝不服,非要念着薄情郎,日複一日,夜複一夜,有时候被陆锡劝烦了,便忍耐着向他解释道:“我那夫君也曾策马提刀挡在我的面前,替我遮风挡雨,保我人前尊贵……除了不爱我,他没有薄待我。”
陆锡恨她认死理,继续卖力劝:“可是,不爱而娶,便是最大的薄待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女子便不理他了。
他劝不回一个自撞南墙的人。
那女人从他梦中消失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仍旧只有她的丈夫。
苏锦书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好似在眼前拉开了一幅长卷,一笔一画的描摹出他梦中景。
只待他落下最后一笔。
苏锦书发现这位画中女子是个神仙似的人物,但却有神无形,看不清容貌,还差一点睛之笔。
她问道:“那你们之间应该有很深的缘分,你如此念念不忘,她长得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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