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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窈窕(44)

作者:小锦袖 阅读记录


管姝躬身道是,进到了里间。

不一会儿,她出来了,道:“回主子,她心口没有箭伤。”

陆锡垂眼抚平了桌布上的褶皱,道:“那就不是她。”

管姝竟没从他这话中听出任何失落之意,仿佛是与不是,她都不在意。管姝回味了一番,又道:“苏姑娘不仅没有疤痕,一身皮肤细腻如芙蓉出水,称得上冰肌玉骨。”

陆锡茶杯都递到嘴边了,又放下,冷眼扫过去:“你话好多啊。”

在管姝的认知里,主子若是懂得疼惜女人了,那一定是天上下红雨了。

可偏偏这样离谱的事真的发生了,天上却没下红雨。

陆锡今年在京城的红拂馆包了一间房长住,白花花的银子撒了下去,严令人不许打扰,可偏有不安分的主去捣乱。

管姝记得有一回红拂馆的花魁娘子借着酒意,夜里推开了陆锡的房门,站在他的床前,香肩半露,翩翩舞了一曲醉。

陆锡既未动怒,也未呵斥,只是似笑非笑的赏下一斛珍贵的东珠,命那花魁娘子不停歇地舞了一整夜,他自个却喜滋滋睡了个饱。

天明后,花魁娘子脱力瘫软在地,遍身是汗,梨花带雨,是管姝亲自把人搀出去的。

馆中女子见了她那等不可言说模样,误以为她得了贵人的青眼,都上前道喜,花魁娘子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据说大病了一场,身子也不大好了。

面对娇滴滴的花魁娘子都能狠的下心肠,还算是男人麽?

管姝因为话多被赶出了门。

陆锡坐了一夜,撑着头靠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等到天快亮时,算着戏快收场了,他进去推醒了苏锦书。

苏锦书是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睡熟的,几个时辰根本缓不过药尽,陆锡摸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放在苏锦书鼻下,让她嗅了一会儿,苏锦书才悠悠转醒。

陆锡:“你睡了好久。”

可能是嗅了药的缘故,苏锦书只觉神清气爽,道:“我怎麽睡过去了?”

陆锡道:“你哭了一会儿,可能是哭累了,就睡了。”

苏锦书指着自己:“我哭了?!”

陆锡:“你哭了。”

苏锦书穿上鞋,站起来,底气十足道:“你胡说八道,我都十年没哭过了。”

说十年没哭是有点夸张,但至少三年肯定有了。

苏锦书走来走去:“再说,我为了谁哭?陈何生?那个人渣他配吗?”

陆锡“呵”了一声,她这一觉是彻底睡清醒了,仿佛昨晚难过到瑟瑟发抖那人不是她。

苏锦书趴到窗前看下面的情形。

窗户一拉开,乱糟糟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苏锦书看到厅堂透进来的光,天已经蒙蒙亮了。

陈何生赤着上半身,趴在赌桌上,他面前的筹码已经空了,身上的绫罗绸缎也输进去了。几天几夜未眠,他披头散发,面色青黑。他双手捧着一个骰盅,癫狂道:“再来一次,再让我来一次,求求各位兄弟了,我马上就能赢回来,我手气一向好,信我,刚才几局只是意外,我一定能翻身。”

“还来?你还有钱吗?”

“你已经输成穷光蛋了,哈哈哈哈!”

“废什麽话,先把欠的钱还上再说。”

陈何生怒道:“我有钱,你他娘的狗眼看人低,爹,爹——”

没有人回应他,他爹早就被扔远了。

赌桌t另一头的人开口:“行,你身上只剩一条裤子了,脱了压在这,爷爷我陪你再来一把。”

解气

第20章

每个赌徒都觉得最后一把能赢。

陈何生没有犹豫,当着衆人的面,解了裤子。

他自己把尊严撕下来,踩在脚底下作践。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阵阵嘘声。

苏锦书看不下去,把脸别向另一边。

陈何生大声赌大。

骰子停下来时,人群都在起哄喊小,陈何生的声音湮没在如潮的声音里,微不足道。

屏息的静默后。

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像油锅里炸开了一瓢水。

陈何生哭了,可惜不会有人听见。

——“滚蛋吧!穷光蛋!”

陈何生全身上下只剩最后一层遮羞布。

苏锦书喃喃道:“也不知他输了多少进去。”

陆锡在她身后道:“能输的都输进去了,还借了旁人不少银钱。好消息是陈家宅子的地契不在他手里,暂且保住了,坏消息是你舅母须得卖了宅子,才能帮他还清债。”

陈何生跌倒在门口,双手扒住门槛不肯走,身上挨了许多拳脚,青紫交加。他憋足了劲,大声道:“别打了,我有筹码,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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