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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晚(190)
作者:笔走长宁 阅读记录
在他进入习武场的时候,他的视线便追了过来。
他愣在了原地。
可谢时宴却像是没看到他一般,继续握拳扎马,打向木桩。
仿佛他堂堂嫡子,是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他不甘心,阴暗的角落生出扭曲的嫉妒。
为何一个庶子,也敢有这般的泰然自若。
他的存在,似乎是在告诉他,他光鲜亮丽的完好仪态之下,是多麽软弱的懦弱,就如同那日他从内堂走出来,明明那般狼狈,却挺拔干净得像是任何肮髒都不能近身。
他恨不得他立刻消失。
可他还做不到。
他等了三年,没有等到自己亲自动手,却等到了谢巍带着他上了战场。
十岁便入了军营,那晚的月亮很亮,就像今晚这般。
他心中空蕩蕩的,却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也许,不用再等他动手了。
可他依旧低估了这个毫不起眼的庶子。
短短五年,连破数座城池,两百余人对上万人大军,还能当断则断,继续深入,绕至后方偷袭直取敌军首领首级。
他不仅没死,还让谢家的名望越来越大。
尽管从始至终,军功从未落在他的头上。
可谢巍越来越丰厚的封赏,国公府越来越滔天的权势,他身为嫡子越来越声名鹊起的地位。
无一不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从那个不起眼的庶弟身上得到的。
他需要更高的权势,需要不假借于谢家的权势。
在谢家兵败之际,他接下了太后的召见,暗中联系上了裴家。
尽管他知晓裴家是谢家政敌。
谢辞远扬起面颊看向天幕,忽地大笑起来。
事到如今,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回家
沈听芷想要从谢时宴身上下来, 可谢时宴稳稳将她横抱在身前,深邃昳丽的凤眸寂然看向前方,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到沈听芷紧盯着他的目光。
走出了刑部大牢,谢时宴擡眸看向前方, 终于垂头看向少女。
沈听芷揪着他的衣襟, 忙小声道:“我能走的。”
刑部大牢t中一片黑暗, 就算是跟着他,也不会叫人发现。
谢时宴点了点头, 温琅着声线问道:“那为夫带遥遥回去, 带着遥遥重新走一遭?”
沈听芷一哂,瞪了他一眼, 有些生气道:“倒也不必如此。”
少年唇角带笑,“又不是没有抱过, 怎麽还没有适应?”
沈听芷擡起柔软的素手轻锤少年紧实的胸膛,“从没有听说哪家夫妻在外面这般的。”
谢时宴轻哦一声道:“那遥遥现在知晓了,我们便是这样。”
沈听芷急得嗔他一眼,“你、不知羞。”
谢时宴轻笑道:“我与遥遥之间的情趣, 遥遥不喜?”
沈听芷面色漫上一层熟透的绯色, 她垂下面颊,额头抵在少年怀抱中,轻声催促道:“快些走吧, 不要在外面。”
谢时宴唇角轻扬,眉眼间的淡漠疏离被沖散, 喉间发出闷笑, 少年心情大好地迈步向前走去。
谢时宴抱起沈听芷, 旋身飞上房檐,如飞燕般在皎月下起落。
沈听芷听到耳畔呼呼的风声, 忍不住好奇,擡起面颊往旁侧看去。
看到行进的方向,沈听芷有些不解道:“这是去哪儿,这不是去谢家的方向?”
谢时宴嗯声应道:“是回谢家的方向。”
沈听芷疑惑道:“不是说,要去解决一些事情?”
谢时宴轻笑了声,“这麽晚了,遥遥难道不想回去休息?”
沈听芷有些焦急,她紧张道:“你準备让我回去?”
谢时宴应声道:“今夜太晚了,你该休息了遥遥。”
沈听芷面露失落,语声也低沉下来,“哦。”
谢时宴垂下眼眸,轻瞥了瞥少女有些失落的神色,唇角轻轻上扬,却没有再出言宽慰。
国公府本就坐落在上京城的中心,与刑部隔得并不算太远,少年身手矫健,不过几息的功夫,便已经闪身落在了暖香院的庭院中。
谢时宴迈步走向内室,隔扇在身后应声阖上,仅燃着一盏照明烛火的房间瞬间昏暗下来。
幽闭的房间内,珠帘折射瑰丽而迷离的光晕,铜盆中的冰块还未融化,丝丝凉气让屋内陡然上升的热度透出几分浸入心扉的清凉。
少年撞开珠帘,迈步来到内室,将少女打横放在床榻之上。
挨上柔软轻薄的丝绸被褥,沈听芷拢在少年脖颈上的双手迟迟没有松开。
谢时宴挑了挑眉,沉声温和问道:“怎麽?还有事要说?”
沈听芷摇了摇头,有些面热道:“没有。”
谢时宴挑眉看向少女环绕的手臂,“还要留为夫到什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