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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骁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符箓:“那我给你一张淬魂符。”
“不必。”方从山道,“楼师兄刚到淬魂境,炼制这种符箓并不容易,灵符不多,师兄留着防身,我找到师弟们,立刻就回来。”说着,掉头往来路寻去了。
这时,那位姓易的师姐小心翼翼地问:“楼师兄,那灵符……能不能给我一张?”
楼骁自然不拒绝,赠过灵符,带着衆人继续往洞深处探去。
岂知刚过了没多久,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楼骁暗道一声:“不好!”与阿织几人一起,迅速往声音的源头赶去。
那声音正来自于应言几人走过的岔口,穿过岔路,来到一个石洞,只见石洞的地上,横陈着几具枯尸,阿织走近一看,正是应言三人!
易姓师姐吓得几乎带了哭腔:“怎、怎麽会这样?他们不是刚离开没多久吗?怎麽就这样死了?”
阿织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枯尸,三人的死状和宋梁别无二致。然而四周没有虫尸,石壁、地上,也没有任何抓痕,看样子不像是被猛兽袭击过?倒是他们的尸身旁躺着的佩剑已出鞘,难不成是他们自己打了起来?
楼骁也道:“奇怪……怎麽看上去,他们像起了内讧,相互动了兵戈?”
“可是,就算他们自己打自己,也不可能成为枯尸啊。”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遭遇不测,易雪简直要崩溃,她惶惶然朝四周看去,“难不成、难不成这洞中除了食婴兽,还有什麽恶鬼不成?”
话音落,山洞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铁索响动。
紧接着,那铁索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仿佛有人在拖拽着什麽,一步一步朝他们逼近。
进洞至今,不到一日光景,他们中已没了四人了,若算上受伤的姜同尘,死伤已快过半,这在从前的孟春试炼中是从没有过的。
衆人草木皆兵,纷纷祭出法器。
铁索声愈来愈近,山洞深处,出现一个矮小的身影,像是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
借着云灯的光亮,可以看清这男孩穿着一身青衣,黑发中有一簇白,长得居然不耐。
宁宁先一步收了法器,十分意外:“初初?”
阿织也认出来了,这是长留坞中的那只无支祁,他居然闯进这山洞里来了。
同伴死伤太多,山洞中赫然出现外人,楼骁几人已拔剑出鞘,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下一刻,感应到对方的气息,更觉不对劲,“……妖兽?”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宁宁连忙阻拦:“楼师兄,他是住在长留坞的一只无支祁,我认得他。”
楼骁将信将疑:“无支祁如何?这山中布有结界,寻常妖兽如何进得来?再者,应言、宋梁几位师弟死得如此诡异,那食婴兽极可能有同伙,说不定正是他!”
“哼,我是食婴兽的同伙?我和那食婴兽素有过节,巴不得它死,你如果要把仇人当作同伙,那我勉强算是吧。”初初冷笑一声,“再说这山中有结界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徽山的人为了困住这食婴兽,里里外外布了多少层,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需要看你们徽山中人的脸色吗?”
“你说这麽多,皆是空口无凭,但我师弟们的死却是实实在在的,叫我如何信你不是兇手?”楼骁道,说着催动起咒诀,锋锐的剑刃剑意已现。
“不是他。”这时,阿织道。
“姜遇师妹?”
阿织并指催动心法,一道灵力打在初初身上,初初的四肢、脖颈顿时出现五个浮动着铭文的金圈,阿织道:“他身上有缚妖锁,用徽山心法就能看见。”
缚妖锁会把兇兽困在人形,即便兇兽竭力化成原身,至多能撑一炷香的功夫,更做不出伤人之事。
还有一个原因阿织没说。
那夜她与初初争执过后,初初隔日就不见了,听阿紫与小白说,他似乎又去寻那只食婴兽了。眼下看来,他倒是不莽撞,一直藏匿在焦眉山附近,直到守山人进洞,他才跟进来。
楼骁见了缚妖索,明白了适才铁索声的来源,犹豫了一下,收了剑。
宁宁问道:“初初,你怎麽会来?”
初初斜乜阿织一眼,讥嘲着道:“姜瑕上赶着给食婴兽送死我没瞧见,眼下他徒弟又来送死,我自然要亲眼瞧瞧。”
说着,他语气蓦地变厉,盯着阿织:“你还真敢来?我不是提醒过你,这个食婴兽有古怪吗?”
还不待衆人问他有何古怪,山洞中再度响起脚步声,姜和光上气不接下气地赶过来,脸上写满了可怖的神色:“楼师兄,不好了,同尘他、他变成和宋师兄一样的枯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