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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53)

作者:金陵日出 阅读记录


“何为乱臣贼子?”楚国公道,“我朝开国以来,便没有罪臣之后入仕的先例。谢御史堂堂正正一路科举考来,如何能凭借安编修一人之言便轻易定罪?”

“国公此言意为帮谢御史脱罪?”萧若天道,“国公从未开口帮助哪位大人求过情,不知谢御史如何能让国公如此诚心相待?”

霍明睿上前启奏:“陛下,臣已年过花甲,但仍觉应表明愚见。谢御史为人处事光明磊落,臣相信所谓谋逆皆为虚构。愿陛下严查此事,可还谢大人清白。”

卫雍晟此时开口:“霍大人说严查,卫某倒是想问查什么?谢家子身份昭然若揭,霍大人是想拖延时间,让此事轻轻揭过吧。”

“卫将军说的不对。”李岱赢开口,“霍大人公私分明,如何会假公济私?”

胡靖竹不满李岱赢的尖酸刻薄,霍明睿怎么说都是当初在弈王府给他们授过课的夫子,出声道:“李侍郎如此盛气凌人,可还有半分尊师重道?”

“胡大人倒是提醒我了,光德年间,霍翰林曾是谢家子的夫子。”卫雍晟轻飘飘地说,“如此看来,霍翰林的担保不能作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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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说他孤独,就像六年前,火星燃尽十五京省。”:改编自海子《歌或哭》,原文:你说你孤独,就像很久以前,火星照耀十三州府。

(2)“须知是梦心非梦,若待因成果已成”:明·释函是《勉众》

第三十六章 禁足

胡靖竹这才惊觉祸从口出,他猛地看向谢誉,对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安编修既然说谢御史祸乱朝纲,倒请拿出证据来。”元淮生道,“总不能轻易污蔑了良臣。”

安东钰道:“谢御史长相与其父母颇为相似,这是不争的事实。若需证据,谢府曾经的奴仆有人可以作证。”

谢誉皮笑肉不笑:“安编修,你若是随意拉了人来作证,谁又能得知?”

谁会傻到承认见过他带来的奴仆,便是在朝会上坐实谋逆之名,最坏的情况便是兴庆帝直接舍弃掉他这枚棋子。谢家所有人,除了他,都死在了笼城外。所以,谁又能得知?

“谢忧明,你良心不痛吗?”安东钰大跌眼镜,“你为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连你谢家的人都不认了?”

“安编修,你真是给谢某扣了好大的帽子。”谢誉无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安编修夸夸其谈,谢某简直瞠目咂舌。”

安东钰气得脸都有些红,“你”了半天,最终憋出来一句:“你真是厚颜无耻!你如何对得起谢安的养育之恩?谢安若知道你如此狼心狗肺,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谢誉收起了脸上表情,直直朝安东钰看去。

“你仅入仕不到三年,便已至三品官位。如何升迁,你自己心里清楚。”安东钰感觉要被他的目光剜掉心头肉,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奴颜媚骨。”

元淮生厉色道:“还请安编修慎言。”

谢誉似乎已经忍无可忍,他向兴庆帝行礼道:“安编修对谢某不满,尽管上书弹劾,谢某身正不怕影子斜,对自己做过的事绝无愧疚。但若安编修是因一己私欲指责陛下不辨是非,那便需要悔过自忏了。”

安东钰震惊地指着他:“谢忧明,你巧舌如簧,惯会颠倒黑白!”

朝官们各执一词,谢誉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兴庆帝,皇帝的支着头听着殿内的众说纷纭,似乎如此的吵嚷确实让他有些不耐烦。谢誉的余光瞥到温谦,那人皱着眉,拿着笏板的手用力的发白,身型却未动分毫,也没有谏言的意思。

“吵死了。”兴庆帝的声音自高位传来,“奉天殿是给你们吵架的?”

天子一怒,满堂噤声。

兴庆帝扫过他们的面容,道:“安编修在朝堂之上言语疯癫无状,言语之间涉及先帝年间的骁勇将军谢安,此事全权交由大理寺主理,安编修今日便可提审。至于谢御史。”

奉天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兴庆帝的一锤定音,有人希望宠臣跌落谷底,有人可惜才子乳臭未干。

兴庆帝沉默半晌,最终说道:“回府里呆着去,等候发落。”

众人面面相觑,甚至有人轻声哀叹。不论兴庆帝是否在谢誉入仕之时就知道他是谢安之子,现如今此事在朝堂之上被揭发,就代表不能善了了。可兴庆帝却发落了检举之人,对谢誉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禁足。

能得皇帝深信便是本事,宠臣就是宠臣,朝臣们为此吵得不可开交,陛下仍然把他当作肱骨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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