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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104)
作者:金陵日出 阅读记录
谢誉晃了神,似乎觉得眼前的轮廓是幻觉,身上是久违的轻松,他问:“我在做梦?”
“并不是。”温谦见他这幅模样不免心痛,“有没有觉得舒服些?”
“嗯。”
谢誉撑着手臂坐起身,温谦扶住,往他身后加了个软枕。
“梁森给你用了廿日敬的解药。”温谦如此说,谢誉面露惊讶,还没想清楚开口说些什么便被温谦一把抱进怀里。
“我差点去做那李义山。谢誉,别再骗我了,也别骗你自己。”
他抱得很用力,透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后怕。谢誉垂着手臂,不知道是否该回拥。
“温赋溢,男女相悦为何要有订亲大婚之礼?”谢誉问他,“一纸婚书是留给双方包括儿女的承诺与责任。可是温赋溢,你我之间根本就没有名为责任的枷锁,你的一时兴起迟早会烟消云散。”
温谦停下拥抱,与他面对面而坐,温谦道:“所以你宁愿我误会,也不愿让我知道真相。”
“是,我以为我快死了,若真是那样,我猜你可能会为此有一些难过。”
“怎可能有些。”温谦看向他的目光几近揪心,“如万箭穿心,我会郁结此生。”
谢誉摇头:“我并非逼你许下承诺,温赋溢,我不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我不知道我们对对方而言算什么,我或许一直在耽误你。”
“没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温谦覆上谢誉的手,语气有些急切,“我与你休戚与共,相濡以沫。我们两情相悦,又何来耽误一说?”
谢誉别过脸去,道:“温赋溢,你是皇帝的儿子,你早晚...”
“我是我。”温谦打断他,“我怎样,他管不着。我要与你相守,又与他何干?”
谢誉不言,似乎是有所动摇。温谦继续直言:“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
“我...”谢誉犹豫着,“我不知道。”
“你不想解决问题,你解决我。”温谦引着他十指相扣,“你在害怕,谢誉,你太悲观了。你对你自己,对我,对任何事情都看得太悲观了。”
温谦的话戳中了谢誉内心最深处的懦弱,成为一个人的牵挂太沉重了,被一个人牵挂也太沉重了。温谦说得对,他太悲观了,即便是很长的时间过去他还是在纠结同样的问题。
“我没有在责怪你,你可能会觉得承诺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但是我会尽力让你觉得值得信任。我爱你,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尊重你,如我曾经所言一般支持你的选择,但我仍然不愿意、不同意你用离开我来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温谦揉了下谢誉的发顶,“我一直在,先休息吧。”
温谦走向门边,行走时碰掉了桌上的兵书。他俯身去捡,听到谢誉说:“温赋溢,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他扭过了头,声音喑哑。他起身把兵书放回桌上,道:“我倒也不介意你把我当混账。”
“你这个混账、傻子,温赋溢——”谢誉急着骂他却开始咳喘不止。温谦急忙上前想顺着他的背,却突然后怕地僵住。
温谦急红了眼:“不舒服?有哪里痛?”
谢誉好不容易止了咳,清了清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温谦,在他的慌乱中开口:“脖子,手腕,腰,后面,还有腿。”
“....”温谦霎时间失语,片刻后才道:“我要被你吓死了,谢誉,你才是混账,你才是傻子。”
没隔几天谢誉便回了自己的府邸,很快都察院公务便堆地像小山,兴庆帝的圣旨又在此时到来,礼部由于李家的获罪,现在官职空悬,兴庆帝便把尚书之位安排给了他。
谢誉忙得晕头转向,总算到了月底的休沐。温谦午膳后就来盯着他喝药,而后才道:“带你出去玩。”
“不想去。”谢誉打着哈欠,“我困。”
温谦笑着拉过他的手:“出去走一走,回来睡得才香。”
谢誉不信:“歪理。”
“真的。”温谦抬手伸出两指作出一副发誓的样子,“睡不沉,我跟你姓。”
谢誉笑道:“这可使不得。”
“小病人,你该出去晒晒太阳。”温谦揽过他的肩,指着用喙顺着羽毛的逆子,“虽然我也想你胖些,但总不至于这样。”
谢誉碰了碰逆子的脑袋:“确实比去西南之前胖了。”
逆子刷地一下扇了几下翅膀,抖掉了几根羽毛。温谦伸手接住一片道:“哟,还不让说了。”
逆子扑扇着翅膀飞到檐上,跳着走着,温谦问:“不是说春天鸟儿该求偶?它还是不是公的,这也太不在意外表了。”
“你怎地想对它有高要求?”谢誉无奈,“许是过冬,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