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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102)
作者:金陵日出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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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温柔的人被逼急了也是会发疯的
其实我写这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爱到妥协 到头来还是无解~
第六十六章 儿臣
温谦来喊谢誉用午膳时,才发现浴房内无人回音。他闯进一看,谢誉已经在浴桶里睡着了。
温谦被他气笑了,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果不其然已经凉透了。他拿过布巾把谢誉从桶里捞起来擦干,谢誉四肢冰凉,唯额头滚烫。
“谢忧明,你真是...”
温谦极快地给他穿上衣服,抄起膝弯就往卧房走。谢誉在他怀里冷得缩成一团,咳地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去请郎中。”杨风彻路过时,听见温谦如此吩咐。他没敢抬头看谢大人的脸色,想必一定很不好。杨风彻刚应声退下,温谦又道:“算了,直接去找徐成章。”
“是。”
温谦一阵风似的进了卧房。他听到谢誉昏迷不醒时喃喃地喊疼,心纠成一团,有些后悔昨晚的行径。他把谢誉放在床上躺平,起身给他掖着被子。谢誉猛然起身,把温谦吓了一跳。
谢誉弓着腰,手掩住口鼻咳地撕心裂肺。温谦上前顺着他的后背,手刚碰到那脊骨,温谦便看到暗红色顺着指缝汇成豆大一滴,在谢誉的手背流出血线,接二连三地往地上掉。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倒流,温谦僵在原地,放在谢誉后背上的手颤抖地厉害。
即便谢誉的的脸颊上仍然绯红,也盖不住苍白。徐成章诊过脉,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温谦,斟酌着字眼儿:“温总督,房事...切勿太过孟浪。”
徐成章一眼扫过谢誉的侧颈,上面还带着清晰交错的指痕,可想而知昨夜这总督府的翻云覆雨是多么激烈。
温谦急着问:“那他缘何呕血?”
徐成章犹豫着说:“谢大人...脉象软慢无力,散乱无律。”
“有话直说,这是什么脉象?”
徐成章破罐子破摔:“油尽灯枯,将死之兆。”
徐成章的话令温谦不寒而栗。他上前来站在床边,又不知道自己能帮到什么,只能急切:“他才二十二岁。”
“并非如此。”徐成章蹙了眉,试探地暗示:“微臣医术不精,要不您去找梁太医?”
温谦疑惑:“梁森?”
“只是梁太医是陛下的御医,甚少给臣下看诊。”徐成章道,“微臣想,谢大人的身体里的毒,梁太医或许可解。”
“毒?”
徐成章回答:“是。您也知道谢大人的曾在刑狱里待过,本就坏了根基,药物的副作用在大人身上会更加明显。微臣猜测谢大人中此毒已经约四年,近日似乎无法压制,故而有此呕血之症。”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他身上的毒是什么。”温谦冷静下来道,“太医院长着同一条舌头,是那一位不让你说。”
徐成章沉默不言,温谦继续道:“是廿日敬吧,去年这个时候梁森给的不是解药,是缓解药。”
“总督猜得不错。”
“陛下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他活着。”温谦将谢誉皱紧的眉心揉开,“我竟然才想明白。”
徐成章行过礼,道:“微臣去配药,先给谢大人退烧。”
温谦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卧房之剩他们二人。温谦拨开谢誉额前被冷汗打湿的发,自言自语:“傻子。”
温谦瞬间明白了谢誉昨夜为何那么讲。谢誉比所有人都更早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命不久矣,他急着了断,自欺欺人地骗自己,也骗别人。
他心乱如麻,心里有气又觉得憋屈。
温谦轻声叹道:“可是你又为何要轻视我的爱。”
话说出口又觉得万般愧疚,他的凶戾和谢誉的抗拒历历在目,谢誉指缝中的血滴上温谦的心头,成了挥之不去的心魔。
明明昨夜谢誉一直在说痛,可是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折磨了他那么久。
温谦吻过谢誉的额头,一触及分:“不会再痛了,忧明,再也不会了。”
无人回答他的承诺,仅天地为鉴。
崇华殿内有交谈的声音,温谦不得不在殿外驻足,请冯陈进去通报。
“总督,请。”
温谦跟在冯陈的后面进了大殿,袁哲在偏头看他,十六岁的少年眼睛泛着光,狡黠地笑:“温总督,好巧,父皇正与我说起您。”
温谦行礼道:“臣请陛下圣安。”
兴庆帝“嗯”了一声:“袁哲先退下吧。”
“是,那儿臣先走了。”袁哲的礼节滴水不漏,“温总督,下次见。”
他的话意有所指。温谦无动于衷地报以笑容:“三殿下好走。”
见袁哲离开,兴庆帝遣散了下人才问:“不是说准你几日休沐?来做什么?”